雪羽国主望着眼前掩藏着内心动荡的少年楚遥，她的思绪被这混乱的局面牵引。“除了你的感情纠结，以及妲媱的守灵之晶，还有……素瑾对朕的告诫。”提及其名，她的表情变得更为深邃，陷入无声的静谧。

气氛陡然凝重，如同一片飘雪中的冰湖，楚遥却如避祸般沉没于其中。雪羽国主怀抱着他的未来，他靠在她的胸口，轻抚她柔美的裙摆在腿上，此景似有悖伦常，却又难分对错。即使是掌握天地奥秘的主宰，此刻也被亲情与爱情的漩涡搅得头脑一片浑噩。

长久的停滞之后，她沉重地叹了口气，继而说道：“遥儿，素瑾将你与妲媱的过往、她对你的痴情悉数诉说，皆是要朕坦诚不讳地向你说明，朕并无真正离世，只是暂避尘世一隅。”

“但她为何要这么做，你知道吗？”

国主微顿，她似乎看见了素瑾坚定如玉的目光倒映在瞳中。

那日小画堂的情景恍若重现，素瑾的幽幽声音穿过光阴：“一个人若是永恒离去，就无法再被人击败。”

飘飞画稿的中心，素衣书女凝视着呆滞的雪羽国主。她的语气轻柔而坚韧：

“母亲，若您永远消逝，你将在他心里烙刻永恒，秋天思念你，冬雪想念你，就连亲吻我也将念及你……你的身影将永远镶嵌于他灵魂的深渊，那时，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俘获他的真心。”

“一个离去之人无人可胜，然而……”

她说，“他是我的——”

“……永世都是我的。”

每一字犹如风拂雪飘，平静之下暗藏着嫉妒与挣扎，倘若这只是文字的偶现，国主或许会赞美它的文学韵律。然而，这不是书里的句子，而是她女儿的真情流露。

尴尬在空气中无声蔓延，复杂情感交织的网令这位主宰无所适从。尤其当这牵扯着皇家的恩怨情仇，更是令天地也为之色变。

在维多利亚揭露其家族悲剧之前，雪羽国主的生活是安宁美好的。三个孩子共同承载华夏的未来，虽偶有争端，但也迅速和解。虽对素瑾的柔顺与妲媱的慵懒嬉戏颇感忧虑，但她欣慰于楚遥的成长，他的英灵血裔已接近圆满，他领兵如将的才华，他如小豹般犀利而富有侵占性的眼神……

嗯，是如此的美丽，却如那份令她赞许的目光背后真相般刺眼。这宁静背后的混乱，唯有深知一切的她方能品味那份疲惫。

如何将素瑾的话转述，雪羽国主一时难以定夺。沉吟良久，她无奈地叹口气：“朕最大的期望，曾是目睹你们三人完婚那一刻……”

细腻的指尖轻轻掠过楚遥脸颊，她轻声：“朕曾无数回想象那个画面。”

……陛下的确忽略了，提及这个话题不比我正在你怀里更加难堪？

楚遥的嘴角轻微抽搐，无奈而又复杂。可当他欲开口之时，国主的问话让他哑然。

“遥儿，朕不在的日子里，你和妲媱，还肯与素瑾和睦共处吗？”

国主的声音宁静如水，可字句间蕴含的沉重之意，却如波澜涌动。

对此刻的楚遥来说，这无疑是无解的困境。所有的掩饰已被剥离，倘若回到皇家学院寝室，夜的静谧将不再安详。但对于未来他而言，这不是问题。

曾经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已经不再是那个纠缠在一起的孩子。他们成长了，独立了。

“……我们会的。”

短暂的沉默后，楚遥绽露出一抹释怀的苦笑，这或许是最好的答案了。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想到现实中的夏素瑾，那位被称作“武帝”的主宰，如今的她在雪羽之中又会是如何的模样呢？

原本以为荧幕上的她，冷淡推行霸权，是其真实的面孔。而现在看来，那只是一种伪装罢了。那么真实的她，还是那个温婉的女子吗？她仍然习惯着白裙翩跹吗？是否每个周末，还会去皇家图书阁一角独自默坐？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