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达成了“和平状态”的山洞深处,卫燃三人躺在分给他们的毛毡上,盖着破破烂烂的毯子相继进入了梦乡。
相比他们三人的“松懈”,远处的马赫布卜仍旧强打着精神,抱着一支波波沙守护着周围的孩子们。
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就连辗转反侧的哈基姆都熬不住连日的疲惫渐渐睡了过去。
当卫燃等人相继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时候,持枪警惕他们的人已经变成了哈比布拉,山洞外的天色也已经变得格外昏暗。
再看周围,木尔塔扎正在篝火边忙着熬煮给婴儿以及阿雅娜准备的羊奶。
哈基姆正在山洞口独自进行了昏礼,倒是马赫布卜,躺在篝火边睡的正香。
“你们醒了”
哈比布拉见三人相继坐起来,立刻拎来了一个装有肉汤的搪瓷小锅,顺便还拿来了一张馕饼,“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晚餐只有这些。”
“没关系”
基里尔依旧最先开口,“在吃饭之前,让我和维克多先给伤员换药吧。”
“也好”
哈比布拉点点头,“你们打算从谁开始?”
“先从阿雅娜开始吧”
卫燃开口说道,“她的情况最严重,优先从她开始吧。”
“和我来吧”
哈比布拉说着后退了一步,同时也戒备的握住了原本挂在肩头的武器,同时用普什图语提醒了一番帷幔另一边的妹妹。
片刻的等待之后,毛毡帷幔另一边的阿雅娜用略显嘶哑的波斯语喊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直到这个时候,哈比布拉才将一个医疗包递给了卫燃,他自己也举着那支本属于鲁斯兰的冲锋手枪跟在了后面,同一时间,哈基姆同样举起了捡回来的AK74,远远的对准了留在篝火边的鲁斯兰。
对此,无论卫燃还是哈基姆都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接过医疗包走进了帷幔。
此时,阿雅娜仍旧躺在那块石头上,仅仅身下的毛毡之下,额外多铺了几张羊皮,在她的身旁,乔娅和索拉娅正各自抱着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儿轻轻的拍打安抚着。
“我来检查伤口吧”
卫燃说着,已经打开了医疗包,预料之中,这个医疗包里根本没有手术刀止血钳之类的医疗器械,仅仅只有各种药品和包扎物。
对此,卫燃也不以为意,轻轻掀开阿雅娜肚子上盖着的一条干净的毛巾,又小心的打开了纱布开始检查伤口以及换药。
与此同时,科班出身的基里尔则详细的询问着阿雅娜的身体感受以及进食进水,乃至那两个小婴儿的进食情况,顺便还帮着他们母子三人量了量体温。
“我要再给你打一针”
基里尔等卫燃忙完,从医疗包里拿出了一支抗生素,同时嘴里解释道,“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了,你很有可能感染,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打一针抗生素。”
说着,他已经弹开了安瓿,吸出药剂之后开始了肌肉注射,同时细心的嘱咐着各种注意事项,就像是忘了自己只是个俘虏一样。
“谢...谢谢,谢谢你们。”阿雅娜有气无力的说道。
基里尔只是笑了笑,收起医疗包,和卫燃一起走出了帷幔。
“说说你的预测”
基里尔用俄语说道,想了想,他又换成了波斯语,“我是说,她的身体状况。”
“要感谢寒冷的天气”
卫燃如实答道,“她的伤口发生感染的可能不会很大。”
闻言,举着枪跟在他们身后的哈比布拉稍稍松了口气,这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接下来是你还是马赫布卜同志?”
基里尔将决定权抛给了身后的哈比布拉,“或者我们的同伴?”
“我的父亲吧”哈比布拉说道。
闻言,卫燃二人明智的停下了脚步,耐心的等哈比布拉叫醒了他的父亲,这才走上前去开始换药,并且依旧由基里尔负责注射抗生素。
等马赫布卜重新躺下,二人主动走到了哈基姆的身旁,等哈比布拉将武器交给对方,这才由卫燃帮他也进行了换药。
等他重新拿起那支冲锋手枪,二人这才最后给鲁斯兰的伤口换药并且同样注射了抗生素。
在如此戒备和紧张的对峙中完成了所有伤员的换药工作,卫燃和基里尔目送着哈比布拉收走了医疗包之后,这才重新在篝火边坐下来,接过了鲁斯兰帮他们盛好的羊肉汤。
与此同时,木尔塔扎也将煮好放凉的羊奶送进毛毡帷幔,随后和哈基姆坐在一起,动作迅速的吃完了属于他们二人的食物。
“哈比布拉,你看好他们。”
哈基姆站起身说道,“我们去找游击队。”
“注意安全”
哈比布拉说着,将一个手电筒递给了对方。
“天亮前我们会回来的”
哈基姆接过手电筒别在腰带上,和木尔塔扎各自背上了一支AK74步枪,又各自牵着一头毛驴离开了这座山洞。
随着他离开,基里尔明显松了口气,显然,在他的眼里,哈基姆远不如相对更加冷静和理智的哈比布拉好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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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聊点什么吧”
基里尔一边摆弄着他的微型相机一边低声说道。
“聊什么?”
鲁斯兰靠着一块石头躺下来问道,实则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刚刚掏出来的酒壶上。
“随便什么都可以”
卫燃也靠着一块石头半躺下来,随意开启了一个话题问道,“你的女儿怎么会送你一个酒壶?”
“这里面本来装的不是伏特加”
鲁斯兰将酒壶凑到嘴边嘬了嘬里面残存的酒味儿,咂摸着嘴说道,“这里面最开始装的是蜂蜜,我的父亲是个护林员,他在森林里养了很多蜂蜜,就连这个酒壶原本都是他的。
在我走上战场之前,我的父亲把这个酒壶送给了我,他是个参加了卫国战争的二战老兵,这个酒壶是他参加明斯克战役的时候,从一个德国上尉身上缴获的。”
说到这里,鲁斯兰取下了酒壶上的皮套,指着上面残存的一丝丝的痕迹说道,“他获得了一枚二级卫国战争勋章,那块铁片本来被他镶嵌在这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