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招孙相信他的战兵能够冲破一切阻挡。
想到这里,他决定亲自过河督战,鼓舞军心士气。遂下令鼓车随军过河,为大军助威。
“大人,末将也请过河作战,想这北岸也无甚可守,若是南岸战败,北岸亦不能幸免!”
毛文龙朝刘招孙行了个军礼,大声请战。
毛文龙身边聚集着五百多名辽镇兵士,他们东门血战三日,丢下两千多个兄弟尸体,连夜逃回了北岸。
此刻,他们比任何人都想回去报仇。
刘招孙注意到这些辽镇士兵眼中都闪烁着复仇的光芒,很多人一直朝沈阳城墙望去。
毛文龙见刘招孙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同意自己渡河,因为按照之前的作战规划,他们这支辽兵负责掩护北岸后方,防止建奴援军来袭。
“大人,我手下这些兄弟们,很多人家眷亲友都还在城墙那边!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鞑子在城里杀人!”
刘招孙拍拍毛文龙肩膀,语气坚定道:
“毛参将,走,本官随你们一起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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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孙缓步走在浮桥上,尽管对岸早就没有人再朝这边射箭,两个卫兵还是举着长牌,小心翼翼走到前面为他遮挡。
不足一里长的桥面,刘招孙仿佛走了一生一世。
桥面上的战兵尸体,大都被辅兵们搬了回去,只有些被火烧烂,分不清的还留在原地。
距离南岸越来越近,耳边传来对岸后金兵的惨叫和巴牙剌的嘶吼。
卫兵小声叮嘱前面就是战兵扑灭火海的位置。
刘招孙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出现一段被烧成黑的桥面。
一片炭黑色的残骸中被推到浮桥两边,其中一部分已经掉进浑河。
刚才军情紧急,战兵和骑兵从桥面踏过,无心也无力顾及这些同伴的残骸。
大部分辅兵现在跟在战兵后面,已经冲到了东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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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甲胄的刘招孙艰难跪下,双眼微红的注视着他的战兵,想着他们烧剩的残骸,想象他们蹈死不顾的惨烈画面。
他在灰烬中发现一块没有烧尽的长牌,不知是哪个长牌手留下来的,烧的只剩下一个残角了。
南岸传来急促的竹哨声,战兵开始继续往前进攻。
刘招孙猛地抓起那块巴掌大小的残盾,不顾滚烫,把它塞进了自己锁子甲里。
他费力的站起身,跟在两个卫兵身后,快步走下浮桥。
踏上浑河南岸土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刘招孙心头一阵放松,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