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
一百多名齐军战兵半蹲在胸墙后面,耐心等待敌人上前,纷纷扔出手雷。
木柄手雷如雨点般落下,落在惊魂未定的包衣人群中,手雷爆炸再次掀起一片片血雨,场面宛若地狱,刚刚组织起来的包衣炮灰顿时一哄而散,只留下伤兵在泥泞的壕沟边乱翻哀嚎。
一个满脸稚气的齐军战兵不顾队友拉扯,探出脑袋观察刚才的战果,在看到胸墙外面遍地嚎叫的包衣炮灰后,咧嘴呵呵笑道:“哈哈哈,咱们把二鞑子炸傻了,看谁还敢来!”
“黑娃子,快下来,别嘚瑟。”
话没落音,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接着是闷雷般的炸响声。
两里之外的乌真哈超阵地升起绵连不绝的白色烟雾,上百发炮弹呼啸而至,重重砸在最后这段胸墙前。
黑娃子连同他的队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十几枚十斤重铁球同时击中,土坯砖头哗啦啦脱落,砸在墙下齐军身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胸墙被砸出一个小小缺口,缺口周围血肉模糊都是齐军肢体····
黑压压的包衣炮灰乘机突进,沿着这道缺口向两边冲杀,一百多战兵组成的稀薄的防线根本守不住这道三里多宽的胸墙,把总一声令下,剩余人都退到后堡垒中,继续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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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各种轻型火炮开始沿着胸墙缺口缓缓逼近,它们边走边向堡垒轰击,相比后阵红衣巨炮,这种轻型火炮威力不足,但精度极高,它们的加入,对堡垒垛口发铳射箭的齐军造成严重威胁。
乌真哈超士兵对齐军形成压制性优势,不断有人投掷手雷到堡垒中,这种手雷也是山寨开原兵的产物。
最外围两座堡垒已经沦陷,剩余八座棱堡还在做绝望抵抗。
清军在英国教官指挥下,拿下前面堡垒后,进攻战线继续持枪快速行进,没有散开。
一个牛录的正白旗甲兵攻入被攻克的堡垒中,肆意斩杀被逼入死角的齐军,最后不知是谁引燃了存储的弹药,两个堡垒连同冲进里面的几十名真夷甲兵被黑火药炸得粉身碎骨。
多尔衮放下远镜,命令正白旗马甲统领:“骑兵紧跟上去,等再攻下几座堡垒,齐军必然溃逃,不要让他们逃走!”
与此同时,皇帝杜度亲率正蓝旗兵马出现在堡垒群左翼,做出佯攻之态,杜度让他的精锐处在己方红夷大炮射程范围内,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正蓝旗时刻准备加入正面战场,或倘若多尔衮进攻失败或被齐军驱逐,皇帝会亲自负责掩护正白旗撤退。
不过看现在这种态势,今天应当轮不到皇帝出马,单凭正红旗正白旗就能清理掉外围这十多个堡垒,将战线推进到沈阳城墙下。
杜度下颌鼠须微微抖动,视野中,齐军堡垒还在做最后的顽抗。
皇帝杜度对沈阳城志在必得,这并非他狂妄自大,而是不得已为之。
为了这场攻坚战,清军将辽东各地能征调的马匹粮食全部抽调一空,八旗丁口十三岁以上者全部出征,皇帝甚至派鳌拜前往库页岛,和清国盟友哥萨克人求援,希望那些吃人恶魔们多少能派一点火枪手增援沈阳战场。
也不知道巴图鲁鳌拜在被吴霄砍下脑袋前,有没有赶到库页岛向哥萨克兵求援。
或许库页岛上那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哥萨克强盗,现在正在赶往辽东的路上,或者他们还在外东北继续从事他们擅长的皮条,不,是皮草生意。
武定元年的东北亚局势扑朔迷离,几股政治势力都被卷入了对辽东的争夺,如同沈阳城下激烈的战事,最终鹿死谁手,一切都是未知。
《往年纪事》中记载了斯威雅托斯拉夫统帅的事迹,这位中世纪欧洲将军每次出征时朴素简约,不带帐篷和辎重。凯撒也说过,一定要以战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