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走下城楼,走向府城衙门,满街星光璀璨、明亮撩人。
辅兵们坐在衙门门口,交叉着两腿支着燧发枪酣睡。
大堂后面的厢房还关着,江流儿瞥见吴霄的坐骑被拴在柱子上,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通常不会刑讯逼供,”江流儿推开门,见吴霄还在屋子里抽烟,便对他解释说,“来到这里的人,只要还活着,州府便让他好好活,一般只罚做劳役,不会伤及人命。”
“那是最好,眼下大齐最缺人手,各处打仗开矿,都要人,本官这次来,也是要好好查看一番,回去给太上皇交待。”
吴霄鼻子动了动,继续往衙门后面走去。
衙门后面的一间厢房逼仄而臭气熏人。屋里没有窗子。
两名被绑着的钦犯躺在地上,臭气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一股陈屎积尿的气味。
江流儿把卫兵叫进来:“让这两个人去洗洗干净,快一点。”
两个犯人显然昨晚刚刚遭受审讯,跪在角落里。
“这是两个逃犯,敢被抓回来,想逃去库页岛,钱游击昨晚在审讯他们。”
江流儿说。
“这事很少见,很少有人愿意从这里逃走。”
吴霄满脸狐疑的望向地上躺着的囚犯。
一个女真人模样的囚犯,肿胀的脸带着瘀青,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
江流儿在他面前蹲下来,拍拍他的脸颊。“听着,小子,”他用海西女真的方言对囚犯说,“本官要跟你谈谈。”
女真人没有反应。
“他装的,”旁边守卫的府兵说,“他懂的。”
“谁打他的?”江流儿问。
“不是我,”他说,“他来这儿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谁打你的?是钱游击吗?”江流儿问。
囚犯没在听江流儿说话。
他的目光越过江流儿的肩膀,却也没在看那卫兵,他在看卫兵旁边脸色阴沉的吴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