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尊贵的繁衍蛇神的鳞片惨白无光,不再是白玉般的光润。祂如牲畜般被人拎在手中,一步一步贴着台阶往上,无神的头颅无力耷拉着,鳞片与青铜铸成的地面一起发出生涩的摩擦声。血流了一地,渗进青铜建筑的凹槽花纹里。
等黎仙再出现时,曦剑悬浮在他身畔,虺不见了,但被血渗入的青铜花纹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怎么样了?”蠛嘶哑地发问,心底对对声音的沙哑吃了一惊。
“活着,但仅仅是活着。虺的过去身还大有用处,断不能让它提前死了。”黎仙并不隐瞒,言语间仿佛带着上位者的坦荡,“这具过去身被我切断了与其他二身的关联,没有任何灵的流动,就像一具有意识的尸体。对于虺的本体而言,过去身就是凭空蒸发掉了,收不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就像过去那些至尊一样,对你的存在和力量毫不知情?”
“不算蠢到家。”李熄安收起嗡鸣的曦剑,指向樱树下的石桌,让蠛坐下。
黑麒麟张望后问黎仙:“要我拿棋盘来吗?”
李熄安递给黑麒麟一个花篮,“去打点酒来,棋盘就不必了,他如今只是个任人宰割的棋子,不配当棋手。”
黑麒麟得了花篮,很快就消失在庭院里。
蠛抬头,不知是不是刚才的话刺痛了祂,让祂竟有些惆怅。不过想来祂这样为了生存下去不要脸皮的家伙应该不会为那些嘲讽的话语感到难过,祂感到惆怅的原因大概率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黎仙在蠛的对面坐下。
“知道这是哪吧?”
“灵山圣境。”蠛点头,“灵山圣境无妄语,苦海深处不揭尘,这里的性质就像你当初那座小庙,不怕狂语惊动天上人。你若是想问我荣枯之事,在此地最妙。”
“也只能在此地,毕竟荣枯只是跌落了一位,想来你是知晓了。”李熄安说。
“是啊,大荒变故连宇宙内的生灵都有所觉察,何况古老的四柱呢。我虽然早就死了,远离大荒,可我放入宇宙内的耳目仍然会观察大荒之事。九州之战后,大荒本身的平衡开始倾斜,那时我就知道想必是荣枯中的一位出事了。只有祂们这种终极才会影响到天圆地方的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