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巨兽在杀死眼前所见的一切。
她目送祂渐行渐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大荒的神战么……这个时候是怕是历史都还没有开始记载吧。”
星光在暗淡,月亮被染红。
沉寂良久浪潮重新沸腾,咆哮着,将她吞噬,也将这座神殿吞噬。
金火消散,她完全没有抵抗,被卷入浪花的最深处。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包围着她,她一直在往下沉,耳边不断的有人在吟诵什么,但璃幽的耳边全是往上涌动的气泡,她听不清。直到她沉入最深处,在那极深处是黑色的沙土,她半截身体埋在黑土里,终于是听清了那吟诵声。
那是大荒子民赞颂荣枯神殿的歌谣。
既然荣枯神殿等同于荣枯两位双子主宰,那么这吟诵的赞歌是献给她的。
在歌颂祂的归来。
“当——当——当——”宏大古老的钟声在她颅内敲鸣,像世界上离喧嚣最遥远的古刹的亲切呼唤……
猛的,她意识到什么,这是某种呼唤。
祂伸出手,撕开了金色的茧。
…………
成天那具身体的血已经流干了,倒是这脑袋还能活动。
他望着茧内的身影,终是意识到这一路的古怪究竟在何处。在那土堆旁,结茧后,众妙之门为成天揭开了诸多谜团。
命运从来不是馈赠之物,它是一位主宰的奴仆。
荣枯双子则在神谕中共同执掌命运这个宏大的主题。
“你才是荣啊!”成天扯动嘴角,觉得自己被耍了,他竟然和这货同行了一路。
“如何,见证我主的降临,这可是远古时代都不曾有过的景象,你该感到无上光荣。”一道虚影出现,竟是那老者,他佝偻着身体,全身都是虚幻的。
“璃幽是荣,那你又是什么?”成天滚动着自己的脑袋,费劲问道。
“一朵开在花圃中的花。”老者面无表情。
“该死!你根本不是跌下境界的至尊!”成天气急败坏。
“那是自然,我等身为眷属,根本没有这等概念。我的力量皆由那位死亡主宰赐下,以花圃中的生之权柄以及这个宇宙的生命律法平衡死亡主宰的恩赐,为吾主的归来扫平阻碍。”老者语气平淡,似乎很愿意与成天交谈,说出了他的目的,也许在他看来,生命主宰归来后便无需任何阴谋诡计来掩饰了。
成天注意到太虚的原初与终末两顶法冠从他那干瘪的身体里浮现出来,转瞬被吸入那金色巨茧内。那巨茧好似熔炉,两顶法冠融化,化作一条条银河汇入内部。
成天眨眼,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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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原来荣还是荣,但不是那三步的生命主宰了!璃幽是新生的荣不假,但那也得归一才行,即便是无限推进这一过程,但在终点,祂对于那位生命主宰来说依旧差得远。你们费尽心思来太虚,推动太虚神座的出现,谋求原初与终末,不过是为了归一罢了,这两大律法起转相合,能无限减少荣重新诞生的步骤。”成天对自己的新发现很是满意,也与老者分享。
老者瞥了成天一眼,“你是个聪明人才对。”
“不不不,我是个讲究人,你与我论述,我与你讲道,这才扯平了。”
“你来到太虚寻找死去的至尊吃下祂们的尊位根本不是补足自己,这只是一个幌子。就像有些养育雏鸟的雌鸟会将食物吞入腹中,等到了巢穴再反哺出来,给幼鸟成长的营养,是这样吧?花老爷?”成天不仅说着,还给老者取了诨号。
“有着你腹中诸多尊位的营养,再加上你的献祭……哦,也加上我的尸体,你们究竟想养育出一个多么强壮的幼鸟啊。”
老者不语,只是眯起眼盯住成天。
成天仿佛浑然未觉,接着说道:“但你们喂了这么多东西,终究是个新生儿,甚至是一个被催生的早产儿,再强大……你强的过那黎仙么?”
“黎仙?”老者冷哼一声,“碰巧杀了云中君罢了,比之生命主宰不值一提。”
“花老爷你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平静啊,你的确对那仙者心存畏惧,尤其是你在乎的东西出现后。”成天贱兮兮地笑道。
“是比起生命主宰不值一提没错,但荣现在也不是生命主宰对不对?”
“那又如何?”老者只是等着成天的一切被巨茧吸纳,成为那位主宰归来的养料,不然可能他现在连与成天废话的功夫都没有。
“不如何。”成天朝着某个方向努嘴,“只是黎仙大老爷似乎与我想的差不多,这等存在还是早日扼杀掉为妙。”
老者猛地回头,迎面而来的是璀璨耀眼的浪潮。
一个浩瀚的领域扩张。
孑的兽群溃败,那道人影闯入太虚神座,挥动赤色巨剑,老者的虚影被剑身触及的前一刻,他扑向太虚神座中心的巨钟。
钟声悠悠,老者身后赤色巨剑斜劈下来,将他打了个粉碎。
巨茧下,成天干瘪的尸体拍手叫好。
“杀的好,嘚瑟的老东西就该下地狱!”
李熄安丝毫没有理会成天,他直冲那巨大的金茧,凌空一跃。那些金色丝线在李熄安眼中构不成阻碍,被层层剥离,昏剑剑身篆文亮起,绝灵绝法之境轰然对准巨茧压下。
时间的流速在他感知内无限放缓。
“咔嚓——”
巨茧破开,一条白玉般的手臂撕开金色丝线。
下一刻,昏剑砍下,手臂抛飞出去,溅出的血染红了李熄安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