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神道方面也要乱起来了。”
“哼哼,早就开始乱了。你这次去雍州,或许还会遇到神道,从前是人道的归人道,神道的归神道,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明白了,我这就出发。”
王一言顿了顿,转而向左修伦道:“你先回京都,雍州我一人足矣。”
左修伦领命,他自己也知道去雍州,估摸自己只会添乱。
好在的是,镇天塔的星轨传送阵还能良好的运转,不过镇天塔的传送亦有了限制,他已经不能直接传送至深入雍州腹地的岭山城了,而只能先传送至雍州的外围城市,然后再从外围城市传送至安陌城。
他选择了墨城。
他隐隐能猜出,那些背后的势力正在发力,正在渐渐接管各州的地盘,这种动作隐晦而又润物无声,普通人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但或许这些人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他们可能就换了一个统治者。
风雨欲来,明面上的安定,在海面之下,却是波涛暗涌。
十万大山,绿袍山。
绿袍山还是那个绿袍山,但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绿袍山了。
绿袍山的钟声铛铛铛的响起,一天之计在于晨,玛朵飞速的在廊亭中奔跑着,期间不断与她相同的人流汇合,最终来到了她的目的地,讲经堂。来到绿袍山数月,玛朵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
连她都没想到,一次随阿爷的交税之旅,最终她竟然会留在绿袍山。
那一次她与阿爷在路上遇到问路之人后,阿爷就断定绿袍山会有所变故。
但就连阿爷都没想到的是,绿袍山的绿袍似乎没出什么变故,但绿袍山的规矩却改了。
因为观望的缘故,她与阿爷来到绿袍山的时日很靠后,来到绿袍山后,所有附近村寨来交税的,都可以将有资质的弟子送来绿袍山修行,成为绿袍老祖的记名弟子,而作为交换,送来弟子的村寨都能免于交税。
当时玛朵就非常惊奇,既能做绿袍的记名弟子,又能免于交税,会有这么好的事,需知作为附近的一霸,有多少人眼馋绿袍老祖的功法,有多少人想要成为绿袍的弟子。
不过听阿爷说,这叫质子,就是人质的意思。
直到现在,玛朵都没搞清楚这么好的生活,哪里像是质子了。
索性不想。
抢了个前三排的座位,玛朵耐心的等待起来,今日是绿袍的二弟子延呼讲解九幽诀的时候。他们这些记名弟子,都要称呼为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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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四次的讲经堂讲经,二师兄专讲基础法诀九幽诀,大师兄七南专讲碧血诀。
所有记名弟子都可择一修行,当然,你要是资质绝伦,二者同修也可。两大基础法诀都是从碧血九幽大法中拆解出来,最终想要修行碧血九幽大法,都需要将此两种功法合一。
绿袍山的规矩很严,也很宽松。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哪里不能去,哪里是禁忌说的清清楚楚,但除此之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你,也没人会理你。
延呼走入讲经堂,看了一眼堂中蒲团,依旧还是坐满了。
十万大山中的巫人野人,最是清楚十万大山的凶险,能得一个修行大法的机会,没人会错过,没人会傻的想要错过。即便是有些现阶段只专精一门基础法诀的人,对待另一门法诀,也是尽力参悟,记住。
有一段时间,这十数人的记名弟子,甚至给了延呼不少压力。
有心想要在讲解基础法诀的时候做些手脚,这几乎是他在遇到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方法,但在被绿袍叫过去,狠狠的敲打一番后,延呼就老实了,胆敢忤逆那位喜怒无常的师尊,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他也隐约感觉到,自那次交税以来,自己那位师尊的性情隐隐有所变化,作为绿袍唯二的“近身”之人,他与大师兄在这方面有过隐晦的交流。
但最终交流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好事。
至少在他看来是好事,譬如他在讲经中做手脚这事,换做以前的绿袍,估计一顿酷刑是免不了的。当然,话说回来,若是还是原来那个性情的绿袍,也没有讲经收记名弟子这回事。
总之,绿袍山在诡异而又隐晦的岔向了另外一条道路,而绿袍山的影响力,也在记名弟子的制度下,向着更远更深的十万大山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