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幻海之中也没这个医治条件。”
然后便有人建议:“还是得赶快返回奎斯塔克,方才能想办法救治。”
但从这里赶回奎斯塔克,起码也要一天一夜。
罗昊插了一句:“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御医们纷纷摇头。
沙之王闻言,便转过身来到那些跪成一排的炼金术士身边,从自己侍从手上接过弯刀。
他看着这些人一眼,淡淡开口道:“给你们一个发言的机会。”
那个最近的炼金术士,闻言身体像是抖糠一样,瘫软在地上。十年之前,在围攻那个庞大的车队之时——他们也是这么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只是那时他们是手持刀剑的一方,而眼下,猎人变成了猎物——
但他还没开口,或者说不敢开口,沙之王巴巴尔坦已经等得不耐烦,手起刀落,人头滚下。
他一个一个向前斩去,每个人只问一个问题,只有一次机会,只要稍有一丝犹豫,便是一刀斩下。一时间,人头滚滚,剩下的炼金术士想要挣扎,但被身后的近卫骑士死死按在地上,有灵活构装之时,他们不可一世,但眼下,只不过和一条死狗也差不多。
大多数人已经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有人失禁,所谓死士,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也不过如此,山丘之上一时间恶臭弥漫。方鸻轻轻遮住姬塔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心中觉得沙之王巴巴尔坦与其说是在审问,但不如说是在泄愤——
但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过来,这些炼金术士之中,参与过十年之前那场袭击的人一定大有人在。这是酝酿了十年之久的仇恨,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深沉——这是一个男人为了妻子的复仇,他没有下令将这些人杀个干净,已经是看在阿菲法的面子上了。
姬塔感到一双手挡在自己面前,默默站在原地心怦怦直跳,但也十分安静,一动不动。
沙之王巴巴尔坦一步步向前走去,中间也只略过了一两个人而已,拿到了三四句还算有用的回答。但说是有用,其实意义也不大——最后他握着滴血的弯刀,来到那个指挥者的者面前。
后者抬起头看着这位王者,一言不发。
但沙之王并没有立刻杀他,而是第一次主动开了口:“看在你是主谋的面子上,我可以多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答,便从一旁侍从手上接过一件东西。那不过是一个银色的正方体,但落在那个指挥者眼中,却足以让其脸色大变,脸上原本镇定的神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的神态。
其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惨白之上,他微微张开嘴巴,几乎是颤抖着挤出几个字来:“摄魂魔方……”
方鸻倒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之前也见过这个立方体,大约是在那些秘术士手上,联想到当时的场景,心中也猜到了这东西的用途。他看着那个脸色狂变的炼金术士指挥者,心想原来并不是不畏死亡,只是因为留有后路而已。
而后路一断,便原形毕露了。
但巴巴尔坦至始至终,都只冷冷地看着对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说吧,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阿菲法公主在一旁向方鸻解释:
“幻海在沙漠之上飘忽不定,并无一个固定坐标,即便是在山谷之外,也难以传送到山谷之中。”
“即便几米之外,有时候也如隔天涯——”
“连我们,也只能步行进入这个地方,这些人竟然可以传送进来,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传送法术可以作到的了……”
方鸻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传送无法抵达之时,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一般的传送法术无法抵达,是不是意味着特殊情况之下则可以?但这样去思考,是不是从一开始方向便错了,假设并不是传送呢?
但正思考之间,那边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
指挥者听了巴巴尔坦的问题之后,脸色再度发生了变化,但他挣扎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沙之王巴巴尔坦看对方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转过身,将刀交到一旁骑士手上,轻描淡写地下达了命令:“把他们带下去,都杀了。”
此言一出,之前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立刻陷入了震惊的境地。众所周知,这位沙漠之王言出必行,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话。但这会儿,失去了最后希望的炼金术士们,立刻痛哭流涕,甚至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巴巴尔坦看着这些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一位王者,当然需要说话算话。但一个怀着复仇之心的男人,则不需要那么多讲究。他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些人,一个也不放过,再说,卸下了沙之王的头衔之后,他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王者了。
只可惜,让塞尼曼跑了。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来不及使用了什么摄魂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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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再去看这些人的丑态,便转过身,向方鸻一行人走了过去:
“这些人应当是对阿菲法下了什么咒语。”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将她带回奎斯塔克。”
“年轻人,我听说你们带了一条船过来,”巴巴尔坦看着方鸻:“能请求你们再帮我一个忙么,那船修得好么?”
方鸻默默思考了一下,这其实也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那船在降落之时保存还算完好,只是需要修补一下,有这位沙之王鼎力相助的话,说不定可以一试。想及此,他点了点头。
但他停了一下,忽然开口道:“陛下,除了这件事之外,恐怕我们还有另一个麻烦。”
“怎么?”
巴巴尔坦有点意外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