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卿摇头表示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认真道:“干爹，其实我们都错了。”

他空洞的眼睛像是可以看透一切，使王小锤感到极其心虚。

“为什么？”王小锤追问，他不理解子卿的话，明明是王梦答应下来，她突然反悔还进行辱骂的确是她的不对啊。

“干爹，你照顾过孩子吗？”王小锤听后一愣，听着姜子卿继续说道:

“在我身边照顾我的王嬷嬷曾跟我说过，在我一岁前，我娘每天晚上都会崩溃大哭，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小锤抿唇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姜子卿看着王梦离开的方向，说道:

“王嬷嬷告诉我养孩子不像养牲畜，你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孩子情况，照顾孩子的情绪，所以大多数照料人一心都系在孩子身上，孩子每次嚎啕大哭也都会牵动照料人的心。”

“所以那时我母亲太累了，再加上我爹不在我娘身边，大多时候她只能独自面对。”

王小锤听后，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他也慢慢地理解姜子卿说的话。

他总以为养孩子是自以为理所当然且轻松的事情，但没想到压力竟然这么大。

而且这几天他都在帮子卿整理人员名单，对王梦的关注的确少了。

前几天她来找他，或许也是想跟他倾诉一下她的苦闷。

据他所知，王梦一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她应该积压了许多苦闷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他或许错了……他真地该想想她的感受。

“干爹，我也想跟你道声感谢。”姜子卿仰头，将冰冷的语气放平缓道。

王小锤一愣，随后恢复原来吊儿郎当的模样，蹲下身与姜子卿平视，捏了捏姜子卿脸上的婴儿肥，欣慰地笑着道:“你这孩子……我知道了。”

他话一顿，继续道:“你放心，我会跟王梦道歉的。”

他说完，自顾自地起身，在转身那一刻流露很多人都想不到他会有的情绪，比如懊悔、伤感。

他背对着姜子卿，挥手告别道:“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去看看他们训练的情况，晚点再去找你。”

王小锤没有去军营，而且漫无目的地走上城墙，同时也想了一路。

他看着对面军营的倩影，表情严肃毫无之前闲适之态。

只有他知道，他已经变了。

从一个洒脱、公正的少年变成了满腹惆怅、脑子糊涂的中年人。

没想到有时候，他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梦，这样的我，你会不会感到陌生？”

王小锤轻声问道，哪怕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