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开始流逝,于宋与李青煌同时行礼:“拜见寒燚!”
“拜见寒燚!”堂下所有圣会修炼者心头巨震,满目震惊,全部行礼。
寒燚,这就是他们期待了一千多年的寒燚!天降计划成功了!
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狂热,更有甚者,已是热泪盈眶。
林珏有些心累,回头看克莱顿,只见后者朝他挑了挑眉。
服了……
林珏无语,他扫视一圈躬身作揖的众人,迈步走入厅堂,在位上坐下,无奈道:“各位起吧。”
“谢寒燚!”
堂下众人正要起身,忽然望见堂内的于宋和李青煌都还跪着,有人都起到一半了,连忙腰杆一弯,继续躬着。
林珏有些头疼,看得出,尽管知道自己是寒燚,但这些圣会弟子显然也不会听他的,不过林珏本就不是为的圣会大权而来,并不在意。
不过大家就这么躬着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林珏看看依旧躬身的于宋和李青煌,深吸一口,道:“额……于宋,为何不起?”
“罪臣于宋,犯谋逆之罪,罪不容诛,故长躬不起。”于宋沉声道。
你罪不容诛?你都是圣会老大了还罪不容诛……谁敢诛你啊!
林珏有些紧张,生怕自己这个寒燚等下一个话不对,就被于宋给诛了。
于是他吞了口唾沫,看向于宋一边的李青煌。
“你旁边这位是?”
“罪臣闻部执事李青煌,犯失察之罪,罪不容诛,故长躬不起。”
好好好,大家都罪不容诛是吧。林珏瞪大了眼,看看于宋李青煌,又看看堂外躬身不肯搭理他的克莱顿,人都麻了。
说好的出谋划策呢?你倒是出啊!
不过得益于经常在碧原晴空左右的经验,林珏还是迅速镇定了下来。
“李青煌,你如何失察?”林珏看李青煌。
“罪臣未及时阻止夕部首座于宋挟持内阁,是以有罪。”
“那于宋,你所言谋逆罪为何?”
“罪臣之罪为带兵袭击清心岛珏轩殿,围困内阁。”
林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你俩是对头啊。这下林珏是头疼了,不过想了想,他便眼前一亮。
“为何围之?”
“原内阁掌司轩轲彤泄露夕部机密,致使我圣会于天夏之布置毁之一旦。罪臣故而围之。”
“昨日你信上说,轩轲彤还泄露了除岐州以外的所有在天夏的圣会弟子消息?”
“确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轩轲彤才是谋逆之罪。”林珏紧了紧自己的护臂,道,“你这是有功,何来谋逆?”
“罪臣无令而带兵挟持内阁,罪该万死。”
“夕部自创便领导圣会、护卫寒燚之责。如今复领圣会,卿等勉之!”林珏起身上前扶起于宋,微笑道,“于首座拨乱反正,居功至伟啊!”
林珏又扶起李青煌,微笑道:“李执事请起。”
李青煌起身后,林珏又道:“轩轲彤谋逆,是内阁不察。有罪,也不在卿身。李执事秉职办事,也是可以称赞的!”
既以寒燚的身份轻描淡写肯定了于宋挟持内阁的正义性,又夸赞了李青煌,林珏主打一个两碗水端平。
然后堂下的圣会修炼者才敢起身,一个个悄咪咪用眼神打量林珏。
林珏看看面色平静的于宋与李青煌,没有说话。
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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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林珏忍不住了,他干咳一声,道:“轩轲彤此人,有大罪于圣会,必须严加看管。内阁选用此人,虽是失职,幸好于首座进补内阁……然当今之局已近糜烂,还望于首座能担起大任。”
林珏后面说的全是于宋在信里的安排。
于宋称善。
林珏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站在堂下的克莱顿,使了个眼色。
克莱顿对林珏无辜地眨眨眼。
因为角度关系,林珏看来,克莱顿似乎是在朝……李青煌的方向眨眼?林珏微微瞪大了眼,张口欲言又忍住。
这两人都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林珏咳嗽一声,道:“于首座,今日我要往思照客栈,身边需一人。”说着他看向李青煌。
思照客栈?今日思照客栈……哦对,三夏皇子会面,这算一个事。林珏去那里干嘛?于宋虽心中不解,但见林珏看向了李青煌,便了然道:“臣有一人选。”
“李执事如今已是封号武,封号为行道。”于宋微笑道,“若是李执事在侧随行,殿下之事,必行。”
林珏轻轻点头,朝克莱顿投去一个眼色。
堂下的克莱顿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林珏要给自己使眼色,难道林珏没懂他刚才表示“好无聊”的眼色?
林珏是再也坐不下去了,既然已经见了面表了态,那接下来于宋要做什么林珏也不想去管,便与克莱顿离开了宅邸,往思照客栈去了。
李青煌还留在宅邸中,等下才会赶去。
于宋右手挥挥,将大袖摆在一边小桌上,低头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抚摸其上的云纹,淡淡道:“本也是准备让你去思照客栈,恰好寒燚也点了你的名,倒是省事。你且记着,隐秘护卫皇子便可,玉公主那里老夫会打招呼,勿要生事。”
李青煌站立堂中,眺望远方,轻扣剑柄,平静道:“自然如此。”
忽然李青煌衣襟无风自动,上面的流水纹宛如活过来一般在衣裳间流动,腰带的山纹在如活水般流动的流水纹衬映下,更添山岳巍然不动的厚重感。
“嘴上说着如此如此,身体能不能别乱动啊。”于宋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李青煌身上隐而不发的磅礴剑气,叹道,“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诚实点。”
“寒燚没有信任你。”李青煌忽然道。
于宋笑笑,道:“这倒是一句实话。”
李青煌看了一眼于宋,缓缓放开手,衣裳不再飘飖,自然垂落。
“好自为之。”李青煌留下意味深长的四个字,离开宅邸。
坐着低头用手指摩挲衣裳纹路的于宋却没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轻声自语:“在哪呢?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