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驻守在鲜血战线的,除了我手下的东方军主力,还有一些从本地征募的临时武装。鲜血战线失守后,这些军纪比较松弛的征召军,也和我们一起向西后撤。”罗萨里奥大公叹了口气,忍痛回顾着自己生命中最黑暗的岁月,“虽然目前帝国官方的说法是,‘山茶岗屠杀’纯粹乃是联邦兽人所为——但起码我自己心里清楚:第一个向山茶岗的百姓挥起屠刀的,恰恰是这些在撤退时经过山茶岗的帝国征召军。丢掉鲜血战线以后,他们不仅编制已被打散,而且完全陷入了绝望与疯狂,于是在撤退途中向市镇中的妇女和财富伸出了毒手……”
肖恩·蒙巴顿无声地抱起了手臂,夏侯炎则耸了耸肩。
“而帝国征召军撤离以后,联邦兽人的进军又给这座受诅咒的市镇带来了第二次灾难。”罗萨里奥大公端起咖啡杯,狠狠灌了一口,“根据情报部门的估算,在整个东境沦陷区易主以后,以山茶岗为代表的这一批市镇,其家户很可能已经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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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巴顿从桌上提起咖啡壶,帮罗萨里奥大公续满了咖啡,挑眉问道:
“您刚才说,威廉·海德回乡以后,正是被选为这座山茶岗市镇的镇长?”
“是的,‘山茶岗屠杀’发生时,威廉·海德仍然是这座市镇的领导者。”罗萨里奥大公叹道,“他无疑眼睁睁目睹了帝国军队在撤退时、对他的人民做出的残酷暴行,于是在兽人追兵到来后不久,他就抛弃了对人类帝国的誓言、转而向光荣联邦宣誓效忠。”
“嗬!”夏侯炎撇了撇嘴,“原来这货背叛革命当了‘人奸’!”
说实话,对于夏侯大官人来说,这个故事并不新鲜:战争对于波及到的所有生灵来说,都是命运的一次大洗牌,而他用屁股想也猜得到,在广袤的东境沦陷区中,一定少不了背叛帝国投靠魔族的带路党;
鉴于人类帝国一向倒行逆施、不干人事的特性,夏侯炎甚至对那些投降兽人的人类抱有某种同情——起码根据穿越以来的见闻来看,他觉得海文大陆上的兽人干的人事可比人类多多了。
因此,夏侯炎更在意的是,在东境千千万万个投敌叛徒中,罗萨里奥大公为什么单单拎出威廉·海德这么一号人物来说道说道?
这货,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根据蔷薇城白厅在沦陷区收集的情报,威廉·海德的前帝国军校背景以及镇长身份,几乎是立刻引起了联邦兽人的关注。”摆脱了山茶岗惨桉的话题、谈到威廉·海德,罗萨里奥大公的神情明显自然多了,“就在他投敌后不久,联邦在东境的最高指挥官阿道夫·黑眼大督军,便正式授予海德‘前线税务官’一职,命令他在沦陷区为联邦大军征收粮饷。”
夏侯炎觉得这位阿道夫·黑眼大督军的策略很明智:让一个投降联邦的前帝国人类去挨家挨户收钱,肯定比让一群绿皮士兵上去砸门,更能稳定沦陷区的民心。
“威廉·海德最初负责征税的区域只在山茶岗一带,但很快,他卓越的工作能力以及远超同侪的征税额,就进一步得到了联邦方面的认可。”罗萨里奥大公道,“短短三个月后,他先是被联邦军队提拔为‘占领区税务总督’、总揽东境沦陷区的税收、财务与人口问题。
“威廉·海德管理东境沦陷区的手段非常高明。第一,他建立了所谓的‘十户连坐制’,将每相邻的十户人类编为一组,如果其中一户出现抗税、逃亡、加入反抗组织的情况,则十户全都要一并处决,这个制度成功遏制了战争初期沦陷区的难民潮,也极大增加了我们在地下建立反抗组织的困难。
“第二,他在征税和编制户口的过程中,不断分化沦陷区的人类居民,将其中愿意效忠兽人的投降派拣选出来,组建了一支听命于他个人的地方保安部队‘山茶旅’,在加强对占领区控制的同时,也解放了大量原本应该被用于镇压占领区反抗的兽人兵力——我们在燃晶峡谷之所以如此吃紧,其中就有威廉·海德的一份‘功劳’在。
“第三,威廉·海德成功利用沦陷区人类居民的恐惧心理,压榨出了数量超乎想象的金币、银币和铜币——他相当巧妙地周旋于兽人军队与沦陷区的人类居民间,和相当多的兽人将领建立了亲密的关系。正是由于兽人的默许,威廉·海德现在掌握着随意处决沦陷区人类的特权。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留在沦陷区的小商贾、手工业者和农民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将自己数十年来的储蓄尽数献给海德。
“目前为止,威廉·海德已经成为了联邦鲜血议会在东境沦陷区的第一代言人、光荣联邦大酋长亲自任命的‘特别军事顾问’——换言之,整片沦陷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所以,这位海德先生是个聪明且成功的叛徒头子。”夏侯炎鼓了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