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逝者亲属意外温和的态度,气氛缓和起来,让在场几人有种真的是老朋友前来吊唁的错觉。然而在基本几句对话后,接下来的对话就不是那么好展开了。
按惯例,由与之交流最多的费尔南历数了死者重要成就,包括年轻时对某些《人体结构》未阐明作用的白色树状索的结构研究,中年时对草药配伍缓解发热症状的验证,以示今人会永远牢记其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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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学术方面,这位优雅的女士除了适度表露的克制悲伤外,并无进一步深谈。显然莫里森没有让独女继承自身专业、在这条艰难道路上接力前行的意思。
念及这位女儿似乎也继承了学界多发的不婚主义,从学院初创时代走到现在近百年之久的医学家族,结局可能就在这座小小的庄园里了。
“太遗憾了。”费尔南掩面闭目,难抑的伤感令他眼前有些湿润,切实地感到时间离所有人而去,某个预订的终点或许在埋首纸页间悄然接近。
这位素来只存在于父亲偶尔提起的教授,反而在来访者中是表现得最真实的一批,来斯莉女士见状出言宽慰道:“家父并非执着于生死的人,我经常看到他翻阅母亲留下的圣典,或许早对前往生后世界有所期待。”
“请节哀。”克拉夫特从随身携带的箱子中端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一尊晶莹剔透的圆瓶放置其中。
“这是带给莫里森教授的礼物。我的举荐者是教授的弟子卡尔曼,说来也算教授的半个学生。您的父亲生前在人体结构方面的研究,即将在接下来的外科变革中付诸实用,这是带来突破的实验研究器材中的一件,有着特殊意义,如今转赠给女士您也合理。”
“这......这是否太贵重了?”无论从瓶子本身工艺材质,还是从意义上来说,都是能放到学院最高藏品柜里的东西。
费尔南给了克拉夫特一个“高明”的眼神,有特殊意义、符合身份又够份量的东西此时正合适,“就当是里弗斯大学的善意,我们行于同道,理当如兄弟扶持。”
“谢谢,我向各位保证,它会得到最妥善的保存的。”来斯莉女士接下盒子,当面锁死盖子,小心地放在桌心,“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我恐怕很难做出回礼了。”
“无妨,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借阅一下莫里森教授的圣典吗?”克拉夫特像是随口递出一个象征性的往来请求,好让双方形式上对等。
“您需要的话,当然没有问题。”
“万分感谢,我一定会完整归还的。”
【莫里森钻研圣典?还是在去世前?】
克拉夫特第一次听说那么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