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邸的路上,乔松仍旧保持着清醒,而旁边和他趴一块儿的老七却是憨态可掬地睡着了。乔松心中不禁感叹,这屁股都被打烂了,还能睡得着,真不愧是个憨憨啊!看着眼前熟睡的老七,乔松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人来。
公子淇河的母族,正是老秦人孟西白三族中的白氏一族。随着孝公纳六国之士入秦,老秦人在秦国高层的地位逐渐淡化,转而由山东各国的派系所取代。然而,尽管如此,老秦人在大秦中下层面仍然拥有庞大的势力。这种局面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可以说,老秦人是大秦稳固的根基所在。
思绪越飘越远,乔松突然意识到今天自己挨打这件事。大哥插手此事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之间关系匪浅;老三跳出来和他们共同挨打也可以理解,毕竟事情的源头是由老三他娘引起的;可老七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跑来挨打呢?
或者说,这背后有谁的手脚?从自己被父王拉去廷杖,到老三和老七过来,中间根本没经过多长时间。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并且赶过来的?
莫非……乔松眼中泛起了若有所思的光芒: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消息传出去,并且留给他们反应时间的,应该只有父王了。可父王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难道只是单纯想让自己和老七回府吗?或者说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一时间,乔松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到这里,乔松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七的身上,推了推他:“老七,醒醒!”
淇河咂了咂嘴,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二哥,到地方了?”
“什么到地方了。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屁股都被打烂了,还睡得着?”乔松有些无语道。
淇河摸了摸脑袋,笑道:“嘿嘿,二哥,这点伤算什么?我之前跟舅舅去山里打猎,被一头四百来斤的野彘顶到腰了。那会儿,差点儿没把舅舅吓死,结果回去吃了顿酒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的。”淇河面不改色的说了一番让乔松感到心惊肉跳的话。
乔松嘴角抽了抽:“你小子,练的是横练功夫?”
“昂……”淇河一边说着,一边捏了下拳头,显摆了一下那钢铁般的肱二头肌,说道:“我舅舅说,咱们老秦人就该打熬身体,将来好上阵杀敌。你瞧瞧,这廷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都快睡着了。”
听到这话,乔松顿时满脸的黑线,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憨货。摇了摇头,乔松又接着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跑进宫去的?”
“啊?”淇河愣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答道:“就是听府上下人说,二哥要被罚,我就想着入宫给二哥求求情呗。”
乔松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再次追问:“你就不怕,这情没求下来,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