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李泰有了婚约之后,妙音便感觉到阿耶待她较之前更加和蔼,不再只是一味板着脸做教训姿态,故而在面对阿耶的时候便也渐渐的心态轻松、态度随意起来。
听到阿耶这么问,她便笑语说道:“我在京中又无熟识,能去谁家访问?昨日去贺杨氏时,李郎入告相约今日出游,这才简单收拾一下,阿耶还来取笑。”
小主,
“不可以!”
独孤信听到这话后脸色却顿时拉下来,并直摇头道:“知伱两人久别情好,急欲相聚。但今仍在礼程之内,尤需谨慎守礼。而且他家刚有一桩婚娶引得群众瞩望,若此时有逾礼数,不是授人以话柄、招人取笑?”
妙音闻听此言,俏脸顿时一垮,虽知阿耶所言有理,但还是有些不舍得放弃这个出游机会:“但是李郎昨夜说今早来引,这会儿怕都已经在路上了……”
独孤信自是不为所动,又随口道:“转过年去待到婚事办妥,自有终生的厮守。你耶近来忙得不问他事,不还是为的你们婚礼风光、传成佳话?”
“辛苦阿耶了,那、那我就不出门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妙音也颇觉感动,稍作沉吟后这才又开口说道。
独孤信闻言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又笑道:“城中人多眼杂,宅内却没有耳目扰望,偌大庭院也足够戏乐。要紧记得引他往射堂去游赏一番,厅堂虽好却没有良械陈设,他此番前往晋阳听说是收获颇丰,旧从此户借走的器物也该归还了吧?”
“有这种事情吗?我怎不知?”
妙音听到这话后便直摇头说道,旋即便又打量父亲几眼,旋即又说道:“就算是有罢,但器物制造出来不就是为的给人使用?谁能把物性发挥的更好,当然更有资格拥有物品!李郎他持用着阿耶赠给的器械都攻破了晋阳,扬威天下,这总比将器物陈列在射堂积尘有意义的多罢?”
独孤信闻言后,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虽然他也只是随口的一句戏言,但自家闺女这回应还是让他有点堵得慌,难道只有那小子攻扰晋阳可夸?老子当年也曾坐镇洛阳啊!
他懒得同这无知女子争辩,推案而起直出门去,当行至前庭时,正见到李泰走入庭门中来。
“丈人这么早便要出门?”
李泰阔步上前,向着独孤信抱拳做礼,他自知这段时间独孤信为了他新宅装修一事全程监工、可谓用心得很,反倒是他为了给李礼成操办婚礼直接做了一个甩手掌柜,故而心中对这丈人也是颇为感激。
独孤信心情正自郁闷,闻言后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吩咐家奴去将坐骑引至门前。
“对了,入京后路人马昨日终于抵达长安,随行携带的一批物料也一并入京。特从当中拣选些许敬奉丈人,恳请丈人笑纳。”
说话间,李泰将手向后一招,然后从张石奴手中接过一方木匣,打开木匣后,里面摆放着数柄宿铁战刀,李泰两手平端着奉向独孤信并笑语道:“记得丈人前言有憾曾有宿铁宝刀遗失,我日前侥幸于晋阳宫中缴获不少此类器械,或是不及丈人旧刀尖锐,但也都称得上精兵利器……”
他不说这话还好,独孤信垂眼见到那几柄宿铁宝刀,脸色顿时变得更黑,直将脸都转到了一旁,口中则冷哼道:“名刀宝器,自需骁将使用才算物尽其用。李开府当世名将,理应拥得。”
说完这话后,他看也不看李泰,径直走出大门去翻身上马,可当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又闷声道:“老子凭什么还要去他家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