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敌军攻势转为晋州方向,但并不意味着河洛方面已经平静下来,北豫州司马消难等叛徒仍然存在着,豫西方面的西魏势力也都活动频繁。
斛律光作为河阳方面的守将,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以私自离开镇所,仍需坐镇此地。只不过随着魏军主力前往晋州,此间注定只能成为次要战场了,斛律光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在于此了,不甘心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处于边缘位置。
为了争取能够出战的机会,斛律光便将河阳军务暂委部将,自己则奔赴邺都,希望能够说服常山王高演支持他的应敌方案。
因为斛律光并非受召而返,自然也就不敢堂而皇之的进入邺都,一直到了邺都城外,他才派遣随行的亲兵入城往常山王邸求见报信。
高演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皇城之中主持京畿军务,当听到家奴奏报才知斛律光已经秘密返回了邺都。得知此事后,高演也不由得吓了一跳,但既然人都已经回来了,总不好连见都不见便又再直接赶走,于是他便又着令家奴先将斛律光引去城外别业先作安置,待他忙完官署事务后再往相见。
“咸阳王匆匆返回,河阳情势是否要紧?”
傍晚时分,高演才得闲匆匆出城来与斛律光相见,因为心中有些埋怨斛律光这过于冒失的行为,他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友好客气,见面后便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斛律光也明白他这一做法有些不妥,但为了争取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便连忙说道:“大王请放心,河洛方面诸情如常,并无大事喧扰。前者师旅召回邺都之后,北豫州战事也已暂停。末将留镇无事,所以才轻装快马、疾归请见。”
“纵然边中无事,但今正是战时,王又是边中大将,同样也不可轻率为事啊!”
高演听到这话后,仍是皱着眉头说道。
斛律光自知高演肯来相见,就意味着并非不肯接受他这一行为,主要还是担心保密问题,于是便又连忙说道:“大王教诲,末将铭记于怀。此番归都未敢招摇人前,知事者唯心腹几员而已。之所以匆匆求见、不待召令,皆因心忧国事、恐误时机!”
高演听到这里,脸色才略微好转一些,旋即便又沉声问道:“至尊已经下令邺都师旅毕集平原王麾下以进击羌贼,王于当下军事还有别样见解?”
斛律光闻言后便直接点点头,接着便又望着高演发问道:“依大王所见,我之与贼,两国军事孰强孰弱?”
高演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多想便开口说道:“我虽然不曾深涉军事,但也知贼弱我强之势由来已久。河北地阔民殷、晋阳兵强马壮,贼势近年虽有起色,但较我雄厚国业仍然未可并论。唯是羌首李伯山过于凶悍狡黠,每有行事出人意料、巧诈窃势,使我沦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