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点了点头,面上也有几许感慨,说道:“朝廷真是今非昔比了。”
马占新目光投向那汉军队列,说道:“卫国公来了?嗯?卫国公怎么落后那贾芳将军半个马头?”
“我瞧那倒不是卫国公。”霍海苦笑一声,说道:“只怕那贾芳将军才是卫国公,而贾芳将军另有其人。”
李仁正在捻着的胡须似要捻断,惊讶说道:“这……卫国公这番作为,是何用意?”
难道是信不过他们?可也不至于,隐瞒身份吧?
其他几人也都面带讶异。
“这就不知道了。”霍海摇了摇头。
张畏道:“不管谁是卫国公,对我们都是一样的。”
众人点头称是。
这时,贾珩率领京营护军精骑进入堡城,吩咐京营将校领大军前往营盘休整,与陈潇来到厅堂之中落座。
亲兵端过脸盆,贾珩与陈潇两人洗了把脸,脸上的血污洗净,都觉疲惫不堪,肚子更是饥渴难当。
这一场大战,自早晨打到现在。
“先简单吃点儿饭,等会儿洗个澡。”贾珩看向一旁脸上还挂着几颗水珠的少女,轻声说道。
陈潇点了点头,道:“准噶尔这次来了五万,我们歼灭了三万四,那逃走的就有一万六左右,以准噶尔人的悍勇匪气,还会兴风作浪。”
贾珩道:“巴图尔珲带走了近万人,剩下还有一部分应该是逃亡到大漠,等后续追杀的战果,应该还能追杀个三四千,不可强求太多。”
不大一会儿,亲兵端上酒菜,热气腾腾,香味飘散。
贾珩一边儿拿过筷子递将过去,一边儿说道:“先吃饭,一会儿给朝廷报捷,收拾一下手尾,准备班师回京。”
西北战事结束以后,差不多就能班师回京了。
自崇平十六年开春以来,打仗打了大半年,如果不是有海关还有内务府持续输血,大汉早就不堪重负。
但纵然是如此,仍到了撤军之时。
陈潇道:“藏地额哲那边儿还没有消息。”
贾珩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说道:“让锦衣府用飞鸽传书问问。”
两人用罢饭菜,锦衣亲卫在廊檐下拱手禀告:“都督,伤亡和战果已经清点出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簿册递将过去。
贾珩接过阅览而罢,对一旁的陈潇说道:“这一战,不仅剿灭三万余准噶尔骑军,巴图尔珲的三个儿子都折在这里了,你看看,据俘虏交代,达尔玛、卓里克图,还有温春。”
陈潇接过战报,清眸闪烁,说道:“我汉军也折损不少,四五千伤亡。”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这一仗虽然胜了,但代价也不小,抚恤以及钱粮不知要靡费多少,到此为止吧。”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
……
傍晚时分,西方天际晚霞满天,烟尘滚滚,人吼马嘶由远及近。
谢再义率领千骑,一路紧紧咬住准噶尔逃亡的骑军,在遇到一伙大约三千人的准噶尔骑军以后,开始厮杀起来。
待谢再义将眼前的一个蒙古军将砍死当场,抬眸望向硝烟四起的战场。
此刻谢再义目光四顾,天地苍茫,风沙漫卷,大片荒原牧场之上,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之声。
“都督,我军兵少,不可再往前追击了。”随谢再义一同前来的果勇营参将尉迟幸开口说道。
另外一名参将王广惠,也劝道:“都督,大军人困马乏,再追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谢再义看向渐渐四合的暮色,心头不无遗憾,说道:“天色已晚,那就先回去吧。”
毕竟手里兵马太少。
这一路过来,一千骑兵拢共冲散了准噶尔的三千后军骑兵,可惜没有抓住准噶尔的头人。
骑军快速返回,迎上接应而来的单鸣与杜封,两部松油火把如龙。
单鸣目光敬佩地看向那浑身浴血的青年,说道:“谢将军,节帅那边儿很是挂念,谢将军快先回去吧。”
谢再义高声道:“这就回去。”
众人说话间,合兵一起,大军浩浩荡荡返回哈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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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哈密城,官署之中——
贾珩此刻正在书房里,拿起一管羊毫毛笔,开始书写军报以及奏疏。
击败准噶尔部大军以后,基本宣告关西七卫的胜利果实得以巩固,陈汉在西域之地有了一座进兵前哨。
陈潇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武士劲装,端着茶盅,递将过去,说道:“喝口茶吧。”
贾珩轻笑一声,端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节帅,谢将军回来了。”就在这时,亲卫副千户李述从不远处回来,朗声禀告道。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去迎迎。”
说着,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大步来到军帐之外。
夜幕降临,晚风微冷,街道上以及城门楼上都点起了灯笼,照耀着大街两侧明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