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清简单道了一声谢。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顾姑娘原来也会说谢谢。”
顾若清明眸幽幽地看向那少年,盯了半晌,低声说道:“卫国公似乎对我成见颇深。”
也不知他都是从哪而来的成见。
这是上次贾珩来见顾若清之时,就曾如此询问,如今算是又一轮新的交锋。
贾珩落座下来,轻轻呷了一口茶,抬眸看向那少女,低声说道:“好像是有点儿。”
顾若清柳眉挑了挑,眸光清冷闪烁,轻声道:“我自问不曾得罪过卫国公。”
“我也自问不曾得罪过顾姑娘。”贾珩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热茶,低声说道。
顾若清默然片刻,低声道:“那天扬州盐商招待卫国公,卫国公可还记得?”
可以说,贾珩就是以江湖侠女视角的朝廷鹰犬,出场就反派气场拉满,一副田归农、张召重的既视感。
就是没有南兰和骆冰。
贾珩沉吟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顾姑娘彼时与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等人周旋,而扬州盐商等人,原就居心不良,在下难免恫吓。”
说来,时光荏苒,都有一二年了。
顾若清道:“彼时,卫国公杀伐决断,却言谈狷介嚣张,视百姓如草芥,动辄扬言诛戮。”
贾珩道:“不过是时事所迫而已,这几年来,贾某为人如何,世人皆有公论,顾姑娘如今还认为贾某是视普通百姓为草芥吗?”
顾若清一时语塞,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熠熠妙目现出几许怔怔失神。
这么长时间过去,自然知道眼前之人对百姓的爱护程度,从河南到新政,无一不是劫富济贫。
事实上,顾若清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贫苦百姓的挣扎,也见过不知多少贪官污吏根本罔顾百姓的死活,而眼前的贾珩如何,心头自然有着一杆秤。
贾珩面色默然,说道:“高阁垂裳调鼎时,可怜天下有微词,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贾某这几年于大汉社稷,黎民苍生,问心无愧。”
顾若清闻听那少年之言,品着那几首诗,面色怔怔。
能够着出《三国演义》话本的人物,显然也是出口成章的。
顾若清问道:“卫国公,又是缘何对我心存偏见?”
贾珩轻声道:“顾姑娘飘泊江湖之间,太过傲慢。”
顾若清闻言,心头微惊,道:“我却不知道我哪里有傲慢之处。”
贾珩轻轻抿了一口茶,看了那丽人一眼,轻声说道:“顾姑娘这话说的就毫不谦虚。”
顾若清凝眸看向那少年,清声道:“是不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觉得天下的女子都要俯首称臣,百般逢迎?”
贾珩闻言,打量着那顾若清,说道:“那是不是自以为美若天仙的女子,就能眼高于顶,颐指气使?”
嗯,小仙女是这样的,美颜滤镜,自认八分。
顾若清闻听此言,心神微震,低声道:“我却不知我哪里美若天仙,又何时眼高于顶?”
贾珩低声说道:“只是让你稍稍客气礼貌一些,这就是俯首称臣?顾姑娘,好像是花魁出身吧?”
顾若清闻言,蹙了蹙秀眉,玉颜微顿,低声道:“卫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魁又怎么了,她这些年守身如玉,清清白白。
贾珩道:“顾姑娘也算江湖漂泊许久,应该知道一些人情世故的。”
顾若清闻言,思量着贾珩的话语,心湖荡漾起圈圈涟漪,一时默然不语。
她就是这样的性情,也不会为何任何人改变。
贾珩放下茶盅,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顾姑娘还是先说说陈渊最近又有什么新的动向?”
教育她们是社会的事儿,他现在就想问问陈渊的情况,最近又有什么阴谋。
顾若清也暂且压下心头的思量,妍丽玉颜上现出之色,轻声道:“陈渊他最近去了山东,也不知想要做什么,自从上次刺杀失败以后,他就不在京城了,也怀疑有人泄密,倒是还没怀疑到我头上。”
贾珩道:“这个潇潇和我说了,别的呢?”
“没了。”顾若清抿了抿粉唇,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
看向那少年拧眉思索,顾若清目光莹莹如水,低声说道:“山东最近可能会起乱子,你自己留意一下。”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温煦几分,道:“多谢顾姑娘提醒。”
一个白莲教出身的女子,能够对他透露出这些,显然已不仅仅是因为陈潇的缘故那般简单。
男女之间,无非就是吸引与被吸引,只是顾若清的性子太过傲气,的确是得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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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清螓首抬起,转而又看向那目光清隽的少年,问道:“卫国公先前为何去而复返?”
贾珩低声说道:“出了一些事儿,临时过来几天,过两天还要走。”
顾若清忽而轻声说道:“我这几天也要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