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张济还是老成的骑将,多少号令着自家的儿郎,控制些速度,体恤些马力,不至于遇到突发情况措手不及。
这里地形已经不再是一马平川,多少有些丘陵沟壑了,在队伍当中朝前望去,就看见一面面旌旗消失在丘陵的棱线下,然后又在前面丘陵的阳面之上露了出来,带起滚滚黄尘。
疾驰半日,已经是三四十里下来了,枯骨道口就在十余里之外了,于是张济就下令干脆不停下休息了,直接赶往枯骨道口再说,至于餐食,便在马背上自行解决了便是。反正这些都是老手,别说在马背上吃喝,就连小解也可以在马背上进行……
张绣嘴里嚼着一块干粮,一个军侯从其身边经过,放缓了马速朝着,向张绣说道:“张都尉,这次鲜卑人可是倒了大霉了!你说这一次要是将这些该死的鲜卑狗收拾干净了,将军会不会多给点赏金啊?”
张绣年轻,而且又是有意和这些低中层的军官交好,以便更好的协调作战,因此虽然军侯说的直白,他也不介意,反倒是笑着说道:“你小子,这战还没打完,就惦记着赏钱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征西将军向来大方,这次肯定也是不会少!怎么了?又赌钱赌输了?先说好啊,别的事情好说,要是赌钱赌输了,别来找某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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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嫖赌,人之常情,这些兵卒闲暇的时候也无非就是这几样。
军侯叫屈道:“哪有的事!某早就不赌钱了!”
另外一个曲长倒是凑了过来,笑着说道:“张都尉有所不知,这个啊……他现在啊……哈哈哈,要成亲啦,那婆娘啊,严着呢,他哪有那胆子还去耍钱啊……”
张绣顿时笑弯了眼眉,连声说道:“哎呀呀,这是大好的事啊,你怎么不早说!别说了,等回去了,肯定包个大大的贺礼给你,怎么也不能丢了我们兄弟一场的颜面……”
那名军侯还待说什么,就听见最先头的部队那边传来了急促而尖锐的哨音!
张绣等人顿时一愣,这是遇敌了!
所有人都神色一紧,就听见前方隐隐传来一些厮杀的声音。张绣不再说话,将手中的干粮三口两口塞到嘴中,便一磕马镫飞也似的直朝前而去。
伴随着中低层的军官低沉而急促的号令,那些本来显得轻松的并州游骑都不再出声,纷纷抽出兵刃,展开了队形,风也似的朝着前方卷了过去!
在丘陵之上,站稳阵脚的汉军骑士纷纷下马,紧马肚带,摆正鞍桥,抓紧时间回复马力,等着后续人马跟上。张济已经站在了最前方,见到张绣到了,便点点头,然后说道:“遇到黑山贼了……”
黑山贼!
“……似乎是之前阴山暴乱的那一批人……”张济说道,“……人数不多……怪不得之前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竟然是躲在了此处!”
“叔父,那么当下应如何安排?”张绣问道。
张济皱着眉头。
虽然遇到黑山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件好事情。虽然黑山贼在这里设有营地,但是歪歪斜斜的不成个样子,挡不住两下子,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驰援张辽……
救兵如救火,晚到一步,恐怕都会是如同天堑一般!
但是就这样将这些黑山贼放过去,先不说隐患不隐患的问题,等回头再来找的时候,说不定这些黑山贼又躲到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了,又怎么是好?
一边是亟待援兵的枯骨道口,一边是如果错过恐怕又是难以追踪的黑山贼,应该如何处置?
“……叔父,是战还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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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够想到,曾经纵横大漠,横贯东西的鲜卑胡骑,竟然今日是如此之凄惨,居然有被人团团围住的一天!
阴山北面,马越和於夫罗的联军,堵住了北面的道口,南面则是赶来的斐潜大部,而中间还有鼓起来的一块,随时都有可能出动的阴山营寨的汉人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