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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是受到了些照顾的……』种宏继续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勇担重责的,要体现出能力和担当来……我知道,这赋税么,有些难度,不过……我会记得的,若是真碰上什么大事,我还是可以帮帮忙,毕竟你我兄弟一场,怎么能坐视不理?是吧?』
郭奉将脸上的面皮抖将起来,拼凑出一个笑容来,『是,是,兄长说的对……』
『哈哈,就是么,只要这赋税足够,』种宏意味深长的说道,『其他都是小事!看看,颍川上下,谁能给朝堂做贡献?又有谁在忠心社稷?像是什么舞阳,叶县,年年赋税垫底,甚至还要朝堂拨款补贴,真真丢脸!要是我……便是当场羞愧而死!』
『是,是,兄长说的对……』郭奉应道,沉吟了片刻之后,『小弟虽然收了一点点的田产,一点点,但是这人手,还是有些不足……这些贱民,宁愿去荒野做流民,都竟然不愿意当小弟的佃户!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哈哈哈,此乃小事尔……』种宏笑道,『这还用我来说么?放心,还是那句话,只要赋税足量,一切都不是问题!』
两人相视片刻,便又是一同哈哈笑了起来。
后堂之外,有一名仆从急急而来,然后在堂外叩首。
郭奉认得是自家的随从,便是告了一声罪,走出了堂外,侧耳倾听。
种宏微微斜藐着,看着郭奉脸上的神色变换,心中也略微盘旋起来。
郭奉挥挥手,让随从退下,然后进了后堂,做为难之色,『兄长,家中出了些急事……呃,小事,要去处理一下……』
『小事?』种宏放下了筷子。
郭奉点头,『小事。』
种宏点了点头,作势欲起身,『好!兄长送一送你。』
郭奉连忙上前拦住,『怎敢动劳兄长相送?兄长安坐,安坐!待小弟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和兄长不醉不归!』
『好,好!不醉,不归!』
……?|·?·|?*~……
夜色降临。
一切都昏暗起来。
郭奉翻身下马,然后一边往院内走,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人呢?』
在一旁的随从弯着腰,就像是好生生的一张人皮却折了一半下来,『回主子,在里面,拿着呢。』
郭奉走进了院子,看见在院子当中被捆着的一人,深吸了一口气,『某待你不薄,为何还要告发于某?你也是郭氏之人,为何还不懂得维护自家宗族?』
地上的人蠕动了一下,偏转过头来,看向了郭奉。
郭奉低下头,微微前倾,『你太放肆了!说,今日之事,你……可知错啊?你还告诉了谁?如是说来,我就做主,饶了你一命!』
地上那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郭奉,半响之后,『我没错。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场面之中,忽然一片寂静。
就像是光和影在这个瞬间全数都凝结了一样。
『子不教,父之过也。作为父母官,也作为郭族乡老,看见你这样,我很痛心啊……』郭奉缓缓的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于你父亲,也是多年交情……若是你父亲健在,也定不会纵容你做出如此错事……你可知这朝堂之争,就是你死我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是一族上下的事情!你有两件大错,第一,不分敌我,第二,妇人之仁!这两项犯了那一项,都是百死莫赎啊……说,你到底将那些东西交给了谁?』
『我……』地上那人停顿了片刻,『或许我是错的,但是你也是错的……』
『子不言父过,为尊者讳,我的错,你不该说。』郭奉应道。
『你不是我父亲。』
『但是我是你叔父!还是颖阴县的父母官!』郭奉恶狠狠的盯着,『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些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呵呵,哈哈,』地上的那人冷笑,『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的收钱,迫不得已的枉法,迫不得已的荼毒百姓,将颖阴周边……』
『闭嘴!掌嘴!』
郭奉咆哮着,旋即有仆从扑了过去,然后噼里啪啦的抽着那人的嘴巴。
在黑夜里面响亮的嘴巴声中,郭奉背着手,振振有词,『做事还是要有方法的!不懂官场迎合之人,连立足都难,还能为百姓做一件实事吗?做人啊,要懂得看清楚这世道现实,不是你一个小辈想怎样就怎样的……就像是现在,就算是你平日里面能言善辩,可是当下你还能说么?你还怎么说?』
『呜呜……』
郭奉缓缓的弯下腰,盯着那人,『我原来想给你一个机会啊……你知道么?若是你真的闹腾起来,你出名了,可是一群人,一大群人,我们上下都要去死!去死你知道么?混账东西!埋了他!』
几名仆人涌了上来,然后拖着那人就往后院的小树林里面而去。
一些声音传了过来。
郭奉背着手,仰头望天,『兄弟啊,对不住了。你孩子不懂事啊,不懂事啊,是你孩子不孝再先……莫要怪我,我也是为了一族上下的好……』
些许的喧闹,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又平静了下去。
……(:)~……
太阳重新升了起来。
就像是昨夜的黑暗根本不存在一样。
夏侯惇坐在了马背上,他的鳞甲在阳光之下发着光。
在他的身后,是曹操最核心的力量。
『出发!』
『目标,颖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