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活在记忆里,他老婆就不会死。
只会淡忘。
这么说有点怪,但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张济在接他老婆回来之后,基本上和他老婆就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嗯,说同床异梦有些过,只是张济下意识的逃避而已,因为在他年少之时的那些爱慕情愫,似乎在分别的那个时候,就深深的刻在了他心里,而他不愿意将内心当中在村口张望的倩影,和当下羸弱的妇女重叠在一起……
虽然张济也知道,是同一个人。
但,分别太久了,记忆的断层太深了。
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就像是初恋,最终被财米油盐打败,十几年再次偶遇,怅然无语,只剩下如烟的叹息。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但是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张济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适应,人就没了。
张济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粗人。
他更不懂得什么叫做温情,甚至连情感的表示都觉得是一种羞耻,或是一种耻辱,所以……
他伤心,但是又觉得开心,一方面是他老婆的病其实是很痛苦的,死了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被病痛折磨了,另外一方面则是他的老婆,从此合二为一,完完全全的活在他的记忆里,活在了他的心口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济依旧会在梦里面见到,那曾经在灰黄的山间的一抹红色身影,如同一道鲜红的血,那首千转百折的情歌,依旧在他灵魂深处萦绕……
这种感觉,让张济很难受,他不擅长表达,更不习惯倾述。
他就像是大多数的西北汉子一样,将一切都闷在肚子里。
于是张济就带着人马操练,因为比起情绪上面的痛苦,疑惑和无奈,张济更熟悉军伍之事,借此离开那个让他及其难受的氛围。
从襄垣到涉县,一共有三个中县,两个小县,还有七个的村镇,以及一些零星的小寨子。没有大县,更没有后世那种有事没事都要凑一起,随时可能建一半就咕咕咕的鸽子高笼,所以这条防线上的人口并不是很多。
张济带着的这些兵卒,并不能在某一个县城附近久驻,要不然骤然增加的人口,就会给县城带来短时间无法化解的压力,因此,张济一般来说顶多一个月,就会更换驻扎地点。
襄垣县外,张济营地之中,兵卒们正在整理辎重行李,准备更换驻地了。
张济独坐,却有兵卒从营门之处而来,说是有『故人来访』。
『故人?』张济皱眉,『我早年离乡,还有什么故人?』
张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依旧起身,带着几名护卫到了营门之处,登高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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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是『故人』!
营门之外,有一人头发黄褐之中发红,一副胡人相貌,却说得一口凉州汉音,『张将军!经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
虽然壶关是属于军事功能大于民事的城池,但是街道上却非常整洁,清扫得干干净净,与有些军事要塞只管军务,不顾及民生的脏乱,形成鲜明对比。
得益于斐潜早期推行的卫生制度,在壶关城内还有两大一小的澡堂子,费用并不高,所以基本上来说每户家庭都能支付得起。人干净了,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