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着人,撤到了中条山南面,甚至不惜付出了大量的牺牲,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要先一步摆脱骠骑军的包围和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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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骑兵确实在行进速度比较快,可是再快也不可能直接越过中条山,这就给了曹操一个极为短暂的时机,他只需要面对在潼关的庞统兵马。
进攻关中的这一波押注,无疑是大亏特亏。
可是输了这些筹码,对于曹操来说,或者说在曹操的观念当中,未必是一件坏事。
因为这些筹码当中,真正属于曹操的,并不多。
不过曹操也清楚,他剩下的这些人马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最多只能再打一次,而且还不能输,否则就有可能全盘崩溃。
这就像是一场长跑,越是疲惫就越是不能停,一停下就再也没力气跑动起来。
进攻是一门大学问,撤退同样也是。
曹操可以先撤退,但是他不能撤得太远,否则军心就会不稳,甚至有可能直接从撤退变成溃败。
虽然说现在的军心就已经不怎么样了……
可这不正是曹操不能直接撤回河洛的原因么?
历史上曹操对战西凉的时候,也是如此。那时候西凉军突袭到了曹操军中,曹操明知道危险,可就是装作不在乎,还特意搬出了床榻来,在全军面前表演一个『安枕无忧』。当然,效果也是有的,但是老曹同学也差点被西凉军嘎了人头。
现在的曹操,其实和历史上的那个情况相差不多,他不是不知道危险,而是不能一口气就这么撤,他必须以他自身来维护整个大军的秩序,直至大体上都差不多了,他才能动。
历史上老曹同学坚持,现如今的曹丞相也同样在坚持。
坚持着他的本心。
也可以说是他的野心。
但不管怎么说,曹操都希望大汉能够一统。
即便是不在他的统治之下……
夜幕降下,传令兵急急的跑了过来。『丞相!潼关……潼关又败了,牛头塬营地失守!现退到到了闫乡……』
曹操沉默了片刻,『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潼关大营终究还是没能扛住。
在曹操边上的军校将官,都担心曹操会不会突然发怒,但是偷眼瞥去,却发现曹操他的脸色很平静。
啊,对啊,潼关大营败落,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了,不是么?
毕竟中条山大营都要废弃了,撤兵了,潼关大营撑不住战线,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毛玠上前,小心的禀报道:『主公,在潼关的是庞士元张文远统领的兵马……庞士元与骠骑情谊深厚,但是这张文远当年是吕奉先之下部将……现如今吕奉先……』
说到这里,毛玠飞快的瞄了曹操一眼,担心曹操有些不悦,见曹操依旧平静,这才继续说道,『属下以为,是不是可以……用些离间手段?』
『张文远……』曹操沉吟起来,片刻之后问道,『此人某也略知一二……不过,计将安出?』
张辽当年不过是个吕布之下的部将,名不见经传,谁能想到今日变成了让曹操头疼不已的领兵重将?
『某听闻,当年吕奉先离关中往山东,或与张文远不合,或觉其与骠骑甚密而不喜之,故而弃之……』毛玠说道,『如今骠骑之下,若是论武勇,张文远当列上上,若是论追随时日,也是较远,而如今这张文远之职……』
这是很简单的计策,但是越是简单,也越是直指人心。
世间之人,大多数都是难逃『贪懒馋』,难舍『痴嗔恨』,难得『爱平和』。
毛玠对于张辽不熟悉,但是他对于普通人的人性很熟悉。
山东之地内,老人和新人之间矛盾重重,冀州派和豫州派相互拆台,难道说骠骑麾下就能一团和气,相互之间什么心思都没有?
只要有条缝,就能落下种子,只要落下了种子,就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希望如此吧……
曹操很快就点头说道,『或可一试。』
毛玠领命退下。
曹操站在黑暗的阴影里面,望着北面的方向。
那是中条山北,那是骠骑斐潜的方向。
『当年我遇到过的……现在轮到你了……』曹操的声音很轻,甚至像是在叙说给风在听,『总有愚钝之人,以为天下就是打打杀杀,就是占领城池……须知这城池好占,人心难得……我扶持寒门,擢升军伍……可是这些人,得了一就想要得二,有了二还想要三,要五,要十……不给,就是恶了这些人……寒门如此,士族如此,天子何尝也不是如此?』
『你想要变,可是这世道不变,你如何能变?』
『你想要改,可是这人心不改,你如何能改?』
『现在我是输了,可是你未必能赢……』
『呵呵……』
曹操看着沉沉的夜幕,眼眸中却映照着身侧的灯火光亮。
火把上的火光,在努力跳跃着,似乎是要尽全力去照亮周边的一切,可是依旧还有很多地方陷入了黑暗之中,混沌且不清。
……
……
战马奔驰着。
小土山之上的曹军,在夜色笼罩之下,越发的看不清楚箭矢来袭的方向,渐渐的就出现了阵列上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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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旭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开始带着人,俯下身子,低下头,开始带着人马往上冲锋。
有曹军兵卒发现了黄旭等人的举动,大声的尖叫起来,努力将箭矢射将过来,试图延缓黄旭等人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