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说:“可是能发生什么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才不能掉以轻心。”阿天让我端正态度,“而且不是你一直说么,要对未知抱有敬畏之心。我本不相信这些神了鬼了的,但是架不住万一。”
老张也严肃起来:“我说老王你能不能上点儿心?要是我们走了结果你折在这儿了,你让我和大圣怎么办?”
我无言以对。
“其实如果只是考古队的话我们也就不担心了,但是你记得亚诺在拍卖会上说的么?会有别的队伍来到埃及。”老张继续游说,“而且瑞亚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如果是她摆明了想要的东西,那其中的危险性就非同一般。”
“到现在李元也没出现,他不是也要来埃及么?还有你李爷爷说的279,你有他们的消息么?”阿天问我。“这些人里有几个是好相与的,要是我们走了你在埃及这边能指着谁?”
我被他们问住了,只能摇头。
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过于凑巧了。我刚从李爷爷那儿听说了磁场和尹家的事儿,老张就带来了福尔摩斯教授他们在南极的消息。亚诺在伦敦那个拍卖会上展出的【永恒之眼】,加上老张姐姐和瑞亚的关系,都巧合得过头儿了。就连被祁天从美国一个反智论坛上挖出来的阿里身上也有秘密。
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出事情可能的确超乎想象。我和老张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竟然有联系,光是看这其中跨越了的时间和空间,就不敢想象这牵扯得有多广啊。而且这些事儿还竟然都被我或者我身边的人知道的。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要不是巧合的话,那无论是谁安排的,都对我的社会关系了如指掌,还有足够的能量来影响这层关系。
但愿只是巧合吧。我自我安慰着。
有理有据地敲定了留下来陪我直到考古实习结束后,阿天又问我对这个磁场了解多少,那个所谓的转化又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李铮的转化开始以后,尹家长辈的病就好了?李元又是怎么替代李铮的?”
我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我理解的话既然‘病症’是这个【转化】带来的副作用,那么当转化转移的时候副作用就停止了”。
老张做了个比喻:“要是磁场理论成立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谓磁场其实就是可以像鲸鱼一样传播信号。但是因为人的身体接收能力有限,没被转化过的人会被高频震伤。而这个读取能力会在尹家人里面传递。至于尹家人以外,可能是不小心走到了能接受的地方,但是身体没被一代一代地改造过,所以就没撑住死了。”
分析是这么分析,可我们谁也不能下定论。我觉得等见到李元以后得抓住他问问。
阿天思索了一会儿:“这种磁场会不会作用在你的身上呢?比如,如果磁场是为了让尹家人准备好的话,那它会不会也让别人准备好?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磁场只‘准备’某一个人,不应该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么?”
我是没想到这么些个的。“其实我觉得要是他们真要干什么,也不可能会用得上我吧?我啥都不知道啊。”
“你这体积能当个好炮灰。”老张哼了一声。不过他也觉得阿天可能想多了:“怎么,现在这个磁场都有自己的思维了么?”
阿天摇摇头:“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个磁场到底是怎么来的。还记得在开罗的时候阿里说他见过让他相信史前文明的事么?我觉得他说不定也知道些什么。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能在论坛上大肆宣扬这个理论,为什么他现在还要藏着掖着呢?”
关于磁场的原理和作用还有阿里隐瞒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明白了。我还是对阿天老张牺牲自己的事情在埃及陪着我有些过意不去。
“你也不用想太多,我俩也不会光跟你这儿耗着。”老张又接着说,“反正现在谁都还没来呢,也马上圣诞节了,学校和医院也都没有事儿可干。我和大圣正好趁这机会在埃及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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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赞同地点点头。“我查了攻略,红海现在正好能浮潜。”
我知道阿天其实不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她现在这么说只是让我减少愧疚感。但是我不知道能怎么面对这份情谊。
“我来埃及这么多趟还没去过红海呢。”我于是不甘心地说,“那你俩好好儿玩儿哈,回来给我讲讲那摩西十诫。”
结果原本计划着在西奈半岛过了圣诞节再回卢克索两人现在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考古工地。
“老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考古现场,好酷啊!”老张抒发他的激动。
我得到了允许,可以带着朋友们转转。我礼貌性地问阿里要不要一起。他说不用了,他来看过。继而又跟那个埃及方面的负责人聊了起来。
我也没再坚持。也是,阿里这会儿能带老张他们进来,以前必然也是能进来的。果然人情在一些地方还是很好用的。埃及和我国都有这种人情智慧,尤其是在不需要自己掏腰包的时候最为慷慨。
我带着阿天老张就站在营地那儿往下看。
进展到现在,探方已经扩到了几乎整个工地。其实他俩完全就是来参观我的,对枯燥的考古工作兴致缺缺。唯独很感兴趣去年被我拍开的神庙。
那个地底下的神庙比较敏感,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带他们去看。只能伸手假装指向玛阿特神庙上的一个铭文,嘴里小声说着:“看见咱们右手边那个被清出来的坑了么?那里面就是那座神庙”。
“老王你这手怎么了?”老张不看神庙了,开始看我手不顺眼。
我这几天净挖地了,起了一手的小水泡。毕竟是几千年的土了,我又是过敏体质,可能就有了些反应。老张说咋几天没见就把手造成这样儿了。我说这是劳动人民的手,你懂什么。他问我有没有药,让我回去涂上。
“嗐,多大点儿事儿啊。”我满不在乎地挠了挠,直接把食指上的包挠破了。
“你挠它干嘛,不怕感染啊?你这抹点护手霜都能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