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我问,“在古埃及信仰体系形成之前的神明么?就像是在隼神崇拜的Hierakonpolis那种?”
“甚至要早于那时。事实上关于古神我们知道的非常有限,它从哪里来,崇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存在一概不知。”哈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但是传说里,它的信徒能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甚至连血液也会变成流动的金子,最后能成为神的一部分。”
“难道信这个神的人,最后都能成为神么?”
哪里有这样的神。要是信了祂的人就能成为神明,那么全世界不都是神了?我嗤之以鼻。
“再说了,古埃及人相信神明的头发是天青石,神明身体是金子这都来源于他们的认知。可是这种认知也只是一厢情愿的。”
“现代人和古埃及人又有什么不同,难道真的已经窥知世界的运行了么?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解释世界,不过是把宗教换成科学罢了。”哈桑自嘲。“我原本也以为自己是个‘文明’人,上过现代大学,学习过现代知识,有科学思维。可我已经不敢笃定地说神明并不存在了,不然怎么解释我妹妹身上的诅咒呢?”
哈桑竟似已经被那古埃及的诅咒折磨魔怔了。
阿里也曾经提到过,我们考古工地下面发现的神庙供奉的是那个可以让人点石成金的神明。后来我们也在赛特神庙里发现过祂的痕迹,可至今不知道祂的面容和名字。
也不知这是对于那个神明的保护还是畏惧。
我对于哈桑关于“古神”的那套说辞并不买账。我确实对古埃及成为古埃及之前的历史感兴趣没错,但这种想法也太天马行空了。任何人或事或神的存在都是会留下痕迹的。除非我们真的在图特摩斯三世藏于沙漠深处的神殿里找到了关于那个神明存在的证据,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真的有神明乐意义务劳动,把人变为神。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古埃及人对于神迹的一种夸张的解释。比如他们相信伊西斯女神可以守护死者,其实只是因为秃鹫能吃掉死者的内脏减少人体内的水分罢了。而太阳也自然不是屎壳郎给滚起来的。
说到对于某些事情的解释......
“你对玛雅的世界末日怎么看?”
“我觉得哈桑说的有道理,那不一定是个预言,不过也未必是个诅咒。”李元合上电脑,把平光眼镜摘了下来。“万一玛雅人看到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呢?”
“你的意思是,玛雅预言里的世界末日有可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儿?”
李元点点头。“你不是说过,你们考古学家会根据现存的证据合理地推测过去么?或许玛雅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块有磁场的矿石,然后误打误撞地解读出来了一些事情。只不过他们不知道那是过去还是未来。”
这事儿虽说天方夜谭,但尹家的转化让我对常识一词已经动摇了。
“你觉得为什么莱拉身上的诅咒会在现在重新出现?”李元问。
其实我也不明白这一点。
合着转化对于有些人而言是一次性的,对其他人是持续性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每转化一次,李元就离最后的样子更近一步?
这样的话脑袋上悬着的不是月亮,而是达摩克里斯之剑了。
穆斯塔法当着我和李元的面儿特意提到德国人的孩子,Alex说她妈妈在她生病后还去探险。我们都清楚十二年前她妈妈去了哪里。
但是Alex的“病”的确是好了。那就证明要么是她妈妈成功了,要么就是…
“它们拥有了更合适的祭品。”
啪地一声,篝火跳动了一下。零星的火光溅落到沙地上,随即熄灭了。
月色映在李元的眼睛里。
两辆车从黑暗中驶来。楼时麒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