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北极星的指引下走了两天,赛特给你考验。接着你会面临黑夜,最终你会到达神圣的地平线。】
前面几个我们已经碰到了,还被赛特狠狠上了一课。黑夜正是我们此刻经历着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神圣的地平线”了。
“刚才的神庙始建于什么时候?”
“刚刚那块赛特判决碑的残片在古王国被当成砖重新利用,而砖上有哈桑他们的印记,估计那会儿就已经是作为宗教场所了。这么说来,得是四千多五千年前了。”
李元点点头。
那么久之前,北极星还不是现在这颗星星,拱极星自然也要重新算。
还好李元当尹月臣当的久了,还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甚至能背下来星历书。他在沙子上描描画画,在我昏昏欲睡时兴奋地说:“阿里阿德涅的王冠!”
怎么又扯到希腊神话上去了?
“当年的北极星应该是天龙座。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布莱克说的拱极星就是北冕α星。”
李元朝着夜空一指。
“等那颗传说中酒神送给阿里阿德涅的王冠出现,就知道要往哪里走了!”
不过我们不能根据现在星象的相对位置进行判断,毕竟这里的变数还是那个借来的满月。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李元慢慢缄了口。我知道,那是月亮出来了。
夜幕盛不下这么霸道的满月,群星纷纷避让。那月光太沉重了,竟是压得李元这么骄傲的人都忍不住颤抖。
李元不肯示弱,也一贯会忍耐。我于是动了动肩膀,翻身离他远了一些,才听到了他克制的喘息声。
酒神今晚尤其怀念他的恋人,不肯轻易把信物让给夜空。等待拱极星出来的那段时间其实并不久,却很漫长。的确是离磁场更近,今夜的转化让李元很是又吃了些苦头。
痛苦是李元生命的一部份。不管我们有多么想找到办法结束他的痛苦,似乎都只有结束他生命才能做得到。
一截月光搭在我们之间。
永恒的,我们世代凝望的月亮,只给李元带来了灼伤。冰冷的月光此刻却是最好的燃料,足以烫化钢铁般的意志。方才片刻的安宁骤然被疼痛生生磨碎了。
于我而言无上的景致却让李元苦不堪言。命运太过残忍残忍。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需要和一个并不了解痛苦的人一起共渡难关。
我背对着李元盯着光秃秃的墙壁。
这天怎么还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