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了,在阿佩普如芒在背的目送下我们走上神道。
我仰头注视着道路尽头那遥远而宏伟的建筑。
在古埃及人的眼里,大自然是拥有神性的,他们把自己的理解融入了对自然的塑造中。自地下开采出的金矿对于古埃及人而言与太阳是同质的,所以他们用黄金为神明铸造躯体,用黄金雕琢最圣洁的建筑。
布鲁斯无视卡尔的欲言又止和其余人的怀疑目光,率先朝着那座比月色更耀眼的宫殿走去。
“那不会就是阿佩普的老巢吧,它把咱们送过来是为了给它的蛇子蛇孙吃。”姜灿叨叨着,换来了丁泽鄙夷的一瞥,他还振振有词道:“西游记就是这么演的。”
“如果这是它的老巢,那么蛇蜕在哪儿?这里作为一个动物的领地,未免太过干净了。”丁泽反问。他本是雪区猎户出身,对于动物习性颇有经验。另一个对动物习性有所见解的人也不甘寂寞。
“你们还记得在阿佩普从沙漠里出现之前,我们以为它的头是一块黑色的岩石。那么咱们脚下的这条路,或许就是它的蛇蜕铺成的。”
听完楼时麒这么说,279的人都低下头看向神道的地砖。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两边矗立的神像上,忽视了一个很违和的点,那就是无论圣湖、神道两旁的神像还是尽头的建筑都是洁白的,只有脚下的路是黑色的。
“旗子,这不对啊。”姜灿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那蛇再大也不至于能铺满整条路吧?”
的确,在圣湖里虎视眈眈确保我们走向神殿的黑蛇虽然异常庞大,可是躯干直径也不过一米多。而面前的这条路至少容得下整个279一起横着走。
楼时麒说,有的蛇在有生之年会持续发育,活多久长多久,这也是为什么需要蜕皮,因为原本的皮囊已经跟不上身体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好几次的蛇蜕加起来,或者干脆就不是蛇蜕。既来之则安之,再不走就要被人抢先了。”楼时麒也想不明白,但是他很会给自己台阶下。
孟维清对这种小小不言的事儿没兴趣进行学探究,他有任务要完成。开弓没有回头箭,众人也只得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继续前进。
从渡湖开始就一直让我不安的那种感觉在走上神道后越发明显。两旁跽坐的神像带来的不光是压迫,还有非常强烈的违和感。
这条路到底是为谁准备的,可以让本该被供奉的神明以如此谦卑的姿势等候在路旁?而且还是一等数千年。
可惜路走到尽头还没有答案,而另一个更加难以解释的事情让我恨不得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