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十二对莲花柱之内被照的有如白昼,而咫尺外的空间却像是雾里看花而隔着的那层雾还是十九世纪伦敦的雾,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处墙体光的反射率极低,步入之初由于四周一片漆黑,我还以为这里是个开阔的空间,没想到其实莲花柱外不远就是石壁。可这石壁还跟门口那个长了棵嗜血榕树的石壁不一样。外面那个就算是手电筒打到跟前儿了还是两眼一抹黑,而这里的墙要是离近了其实可以看见上面的壁画。感觉就像是这些墙上明明画了什么东西不想让人看,可偏偏离得近了又看得见,这样一来就勾着你去靠近它们。
这种骗傻子的事儿还想让我上当?
我不屑地从柱子旁退了回来,准备去研究研究那三对儿成套的夜间十二个小时化身。279的人也都没靠近那几面墙。
总有傻子会去看的,到时候再满足好奇心也来得及。横竖除了卡哇伊桑的“祭品”体温计没被收下外,别人应该已经有“神”罩着了,不应该出什么大问题。
“比起探索那些无聊的墙,不如好好欣赏眼前的艺术。”
我叫住正要往柱子外走的莱拉。除了祭品没被“认可”的卡哇伊桑,祭司兄妹和李元也是重点保护对象。刚才的“死祭”不会只是让我们来到这里这么简单。
“这么大一副无花果木板就是搁在现在也值老钱了,更别提这上面还画了很少会在祭祀里出现的赛特。”
莱拉依言停下了,她看了看依旧黑漆漆的四壁。除了我们进来的那堵被烧穿的墙能映出点儿光,其余三面墙和天花板都显得深不可测。
言尽于此,我也没再多关注旁的,注意力都被古埃及的造物吸引了。眼前这摆在石台上,让我不得不仰起头来才能看得清全貌的无花果木板也着实过于大了。
在没有合成技术的古埃及,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的一块木板呢?更何况为什么在无花果木彩绘板的叙事里,赛特却是那个进行祭祀的角色?
人对神进行祭祀是常态,那么神要祭祀谁呢?
“狗娘养的!”史蒂芬妮手底下的澳大利亚人发出了一连串的骂娘声。
这人根本不在乎古埃及人画了些什么,直接走到了十二对莲花柱的尽头。除了专注于从木板上看年轮的白老师,和那些看墙的傻子,众人闻言都围了过去。
在那片黑暗里,竟又有一个祭坛矗立在十二层石阶之上,其后端坐着一尊无头的花岗岩巨像。
但这并不是澳洲壮汉吓破胆的原因。
无数神像的残肢从祭坛旁一路散落到我们脚下。那未经岁月侵蚀的神明躯体保留了金子般的颜色,像是阳光被摔碎在地上,晃得眼睛生疼。
我呆呆地看着陈尸在地的神明,甚至没能往前多走一步。派崔克已经站在祭坛旁,声音颤抖地读出了催命般的铭文。
“以吾血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