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僵了片刻,他没有否认,但是并不肯让开。“她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我也从不曾希望她那么做,现在,我要找她回来。”说完,Alex绕开摩根,径自走到了祭坛前。我松了口气,这才放开李元的胳膊。
李元这时才看到Alex,他大步走到祭坛前。Alex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利索地在自己大臂内侧豁了个口,祭坛把淋下来的血液尽数吞了下去。
小主,
祭坛后的壁画露出了原貌。一只泣血的荷鲁斯之眼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好似长在了无头神像上,阴翳地注视着我们。
被它盯上的那一瞬,时间仿若凝固了。
“你这么做太冒险了。”李元从Alex手里接过绷带,声色冷硬却耐心地帮她包扎伤口。
“怎么,只有你能当英雄?”Alex绿眸低垂看着他把绷带仔细缠好。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Alex没有进行“死祭”所以她并不满足“成神”的前提,无法用尸身作为诱饵。可作为活生生的人,她的血却可以替代神明进行献祭。这已经不是“古老的血脉”可以解释的了。
趁李元和Alex被对方困住的时候,我快步走下台阶。然而两旁的壁画还是被黑暗笼罩着,我只好焦躁地站在光秃秃的莲花柱旁注视着虚无。
“煜,别着急。”亚诺拍了拍我,“你觉得这些在表达什么?”
他问的是这一路上碰到的破事儿。先是被搁在祭台上的赛特,李元用他的血解开了打开了那堵墙;然后是有着Alex母亲装备的那个房间;不久前是用“死祭”浇灌的墙中之树,接着是这里满地的神明残肢和【以吾血为祭】......
这种种迹象表达了什么,到底是以谁的血为祭,而祭的,又是什么?
“赛特!”有傻子站在我面前的黑暗里说,他越过了莲花柱的结界。“快来看,这壁画里画了赛特!”
那黑暗虽然透不过光,声音却是传的远。等众人闻声而来,那人却再也不回话了。
卡尔把目光移到了哈桑和莱拉身上。我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要下死手,赶忙说:“先别轻举妄动。在这里随意行事很可能会导致难以预见的后果。”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哈桑靠着的被剥皮的莲花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十二根被剥去铭文的莲花柱本身应该也是祭台。如果在这里献祭,说不定两边会有变化。”
众人勉强给了我面子。
随着哈桑蹭了满柱子血以后,两边的黑暗果然褪去了,墙上显现出很多难以辨认的图案,和仰倒在墙边的一具面容扭曲的尸体。
原来本身那壁画上不光有层吸附光的涂料,甚至还猝了毒。这个设计还真是阴毒,本以为撑死了也只是有些唬人的小机关,没想到竟是要了人命。我抿了抿嘴唇,暗暗责怪自己明知有问题,却没提醒众人,还放任这帮傻子去替我们蹚路。
常笑阻止了白老师给哈桑重新包扎的举动,毫不见外地把哈桑拽到显出原形的墙跟前,举着他的胳膊让他的血渗进墙上的画里。
血流进莫名其妙的壁画墙后便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我们这才看出原来这是远古埃及的铭文,而不是壁画。派崔克此时也从石阶上下来了,只直勾勾地凝视着那道血色。
虽然我看不懂远古埃及语,但古埃及的文字书写从始至终一直很混乱,故而人们会按照人物面对的方向或者任何有指向性的引导来进行阅读。
于是我也顺着那血流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那看不懂的铭文慢慢演变成了熟悉的象形文字,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图形。
是贝努鸟。而那黑洞洞的眼睛...竟是在盯着我们。
在祂的注视下时间都仿若停滞,刚才祭坛后面的荷鲁斯之眼也给我同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此时被剥去铭文的十二根莲花柱也悄然发生了变化。散碎的颜色攀到了柱身上,但是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图案,像是有什么硬生生把壁画给割碎了。我伸手去摸。看似光滑的柱子上其实有着无数裂痕,就是这些看不见的痕迹阻碍了壁画的复原,使得本该圣洁的柱子斑驳得就像是老树皮。
白老师悄声说:“小王,这些莲花柱好像和那边的不一样。你看,这是金属才会有的痕迹。”
果不其然,细看之下这十二根竟不是石柱,而是铜柱。我还震惊于这在古埃及建筑史中前所未见的手法,就听白老师继续道:“进到这里之前月臣和埃及兄妹献祭的那面墙,材质和这十二根柱子一样。”
我不禁皱紧了眉。
这里的违和感呼之欲出。满地的神像残骸和被割裂的柱子都是青铜器,而无头神像和另外十二根莲花柱则是石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