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又去摸酒壶,可酒已经喝干了,于是怔怔地呆住不动。
我用眼神示意亚诺再捧捧场,他胸前口袋里还装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亚诺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告诉我这是最后的了。
现在听约书亚讲下去最重要,见亚诺没有割爱的意思,我只好受累代劳了。亚诺肉疼地捂着胸口,湿漉漉的蓝眼睛看着我拼命摇头。我哪儿顾得上照顾他的情绪,伸手就把酒壶拿了出来。
此时一瓶酒递到了约书面前,竟然是阿里。约书亚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埃及人,接了过去。我的手还捏着酒壶,亚诺咧嘴一笑,顺势把酒壶按了回去。
“亚特兰蒂斯与其说是理想国,不如说是被诅咒的地方。”约书亚几口喝光了阿里的酒,长叹一口气,盯着壁画上某一点继续道。“那些干尸很奇怪,他们身上的衣物保存完好,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那是他们的皮肤。或者说,那些就是他们的皮肤,只不过,他们的皮肤是穿在身上的,就像是我们穿衣服一样。”
“等等,你把我弄糊涂了。”亚诺费解地问,手上还比比划划着。“‘皮肤穿在身上’是什么意思?那些干尸的皮肤是可以脱下来的么?”
“脱下来,对,它们的皮肤是可以脱下来的。那些干尸趴在地上,像是要从皮肤里挣脱出去,甚至有的干尸已经挣脱出去了。有的皮肤被发现的时候就是和干尸分开的,像是被扔在一旁的殓服,所以谁都没想到那会是皮肤,还以为趴着是当时的入葬习俗。”
阿里的酒后劲儿挺大,约书亚颠来倒去说了半天,自己都陷入了怀疑。
趴着入葬?这在任何文明里都是鲜有的事情。可要说‘皮肤’真的是皮肤的话,为什么那些干尸又要挣脱呢?而且挣脱‘皮肤’会不会就是那些人的死因?
阿塔卡玛的干尸都是挣扎着奋力向前,一边痛苦一边继续向着岸上爬。
此外在阿卡塔马沙漠远古的地层中发现的干尸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那几具骨骼压根儿不像是直立行走的人,完全没有关节磨损,后来检测也发现那样的骨头不可能支撑他们在地面上行走,甚至爬都不可能。
“除非他们会飞,或者一直生活在水里。”约书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