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道血色的线从我们考古工地下的神庙一路跟到了这里,把众人紧紧缠住,现在又要拽着我们往祭祀台上走。
如果常笑在壁画前见到的就是楼时麒,他靠着周围环境隐藏自己逼退雇佣兵,那么在我跟派崔克见过最后一面,替我挡住别人的也是他。派崔克告诉我的事情,很可能被楼时麒听去了,而他甚至已经知道派崔克说的是什么,也以此和常笑做了交易。我完全被排除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楼时麒不继续装下去是因为比起让我怀疑这趟的目的,暴露他自己反而没那么重要。他用自己当烟雾弹,真是好手段,而我也确实被他骗了。
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被欺骗和隐瞒的怒火了。虽然心跳因为气愤而加快,但是我的脑子却莫名其妙冷静了下来。
刚刚我特意看过,青铜罐子后面的祭坛上本来残留着一些血迹,后来又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看样子方才唤醒奥西里斯脊梁骨的血是慢慢才被吸收的,但李元的血可是一落在祭坛上就被舔干净了。我想起来在帝王谷被埃及人拉着去“滴血认亲”之后,孟维清带着我们去考古工地下面那个荷鲁斯神庙,让李元、楼时麒和我依次把血滴到祭坛里。当时祭坛只对李元的血做出了反应,可是我隐约记得走的时候祭坛还是亮了一下。楼时麒当时说,可能是因为血滴的太少。难不成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血也能让被祭坛认可,只是比起正统的“血脉”,可能需要以量取胜?那楼时麒和“磁场”的渊源是从何而来的,难不成他在考古队的故事之夜里讲的事情是真的?
可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我冷笑一声。
现在多想无益。派崔克关于【亚特兰蒂斯】的解读也让我颇为在意。这个海底文明和卡哇伊桑等人在沙漠里见到的风干的尸体又有什么联系,或许真的需要回到那个海底世界才能弄清楚。如果楼时麒和常笑真的在策划些什么,那么最后还是会狭路相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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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着脸走在常笑后面,心里合计着。这个时候我还觉得,就算是没把我当自己人,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亚诺和夏商周都来问过我还好不好。对他俩我冷不下脸,但也不想再挑战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就让人心隔肚皮吧。
等我们钻出水帘洞,顺着逼仄潮湿的隧道回亚特兰蒂斯主题空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墙壁已经盛不住汪洋,水已经漫到了我们脚下。神明的残肢在眼前沉浮,甚至墙上的壁画也被冲了下来,除了深到发暗的蓝色外空荡荡的,好像被深海包围着。
远远的,在汪洋中有一块黑色的陆地。不知是被大火灼烧到毫无生机残存,还是被水浸泡千万年,透着一股不祥之感,让人只看一眼就心生寒意。
还好都穿着靴子,不然沾了水肯定着凉。
英国佬不知在青铜罐子那里受了什么刺激,到了亚特兰蒂斯还不死心,非要涉水过去。
常笑凉凉地说:“壁画上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水里头呢。”
我虽然在心里提防着常笑,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拦着秃顶找死:“这水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而且我们在的地方地势更高,前面的水肯定不会浅,千万不要下去。”
说话间,水已经爬上台阶,开始侵吞祭坛。奇怪的是,无论这水怎么涨,那块“陆地”却一直是浮在水面上的。
时间的潮水漫了上来,势不可挡。
眼看再待下去迟早会被没顶,众人只好又退回了派崔克最开始走的那条暗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那块陆地。
等我们再次走进隧道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原本在石壁上的那些东西不见了。”亚诺在这逼仄的空间里站不直,他不得不微微弯着腰才能不碰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