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人确实喜欢模仿自然造物,可这样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或许仿制自然是这里的建造理念。因为从铅棺到祭坛前这一路走来,我总感觉这个空间是“活着”的。
随着我离祭坛越来越近,上下左右的墙感觉都向我挤压过来。等我走上石阶,来到祭坛前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近在咫尺的荷鲁斯之眼,和两旁墙壁上绘满的铭文。不似神殿里常有的颂德祈福,反而是充满恐惧的咒语,深深刻进墙里,生怕被抹去一般。
而祭坛则被困在中间。
不过那上面没有那具被铭文符咒困住的尸体,也没有一朵摇曳鲜活的莲花。走上台阶后祭坛上并没有尸体,着实令我松了一口气。一卷纸莎草经文摊开着放在祭坛上,一串沉甸甸的守护符压在上面。熟悉到令人痛恨的【以汝血为祭】刻在祭坛的莲花花瓣上。
一块铅做的碑立于祭坛跟前,是赛特的宣判。我和李元随着阿佩普制造的流沙见到的那座废弃神庙里,也有这么一座碑。
祭坛正后面的壁画上也出现了赛特,沙漠之神金色的血液涌向一棵榕树,祂的骨头被剥离身体,由贝努鸟衔着飞上树。在这背后有密密麻麻的榕树叶子的脉络都像是诡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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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连续的图像,和头顶上方也有呼应。这里没有画天空,而是大地。赛特之骨,来自地下的金属矿藏却被刻在天花板上。
我再看的时候发现这里很奇怪。这里既不像是神殿也不像墓葬,因为没有某个人的名字也没有神的存在,而且一切都是反着的。
古埃及人相信神是来自天上的,金属是埋在沙漠里的。可这里的无论是什么都反着来。
滴答。
滴答。
我把注意力从那邪门的壁画上收回来,屏息听着传来的水声,顺着声音走到了墙边。
那凿进墙体的凹痕里汩汩淌着近乎黑色的液体,像是干涸了又挣扎着流动的血。那水声便是“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可是不对啊。我听到的分明是液体落在金属上才会有的响动,这血可是滴在了石地上。而且那血一落到地上就不见了,像是直接被地面吸收了一样。
我不禁皱起眉头,站起身重新打量所在之处。
祭坛虽然的确坐在高台之上,可是所在的位置甚至比我爬出来的铅棺还要低。在古埃及时期神庙和墓葬的建造者都会考虑到尼罗河改道的问题,所以基本上一个空间里最重要的东西都会处在相对而言最高的地方。
总不能那空无一物的铅棺要比祭坛还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