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第二种,荀相国对待陆沅的所作所为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了。
一直以为是陆沅不甘被驯服,荀相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他、磋磨他、折磨他、毁掉他。
可万一荀相国真正想折磨的人是陆沅的父亲呢?
他嫉妒陆沅的父亲,可偏偏他又拿对方毫无办法,于是将一切转移到了陆沅的头上。
甚至,他有可能与千机阁的想法一致,将陆沅变成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子,有朝一日插进那个男人的胸口。
细思极恐啊。
只是陆沅没让他得逞,他死在了自己亲手磨砺而出的刀锋下。
这就叫罪有应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么说来,你的父亲的确姓陆。”
孟芊芊说道。
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柳倾云忽然竖起耳朵。
那个狗男人姓陆?
他的玉佩上不是写着秦?
柳倾云扼腕,一把摘了头上的银帽坐起身,没好气说道:“难怪老娘在苗疆找了那么多年也没找出那个负心汉,原来他姓陆!”
孟芊芊睁大眸子:“娘,你没醉呢?”
柳倾云气不打一处来:“老娘醉了!又醒了!”
孟芊芊眨眨眼:“有没有一种可能,吃干抹净就走的人……是娘你自己啊?”
当年确实溜得比兔子还快的柳倾云:“……”
孟芊芊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笑嘻嘻地走到柳倾云身边,蹲在地上,像只小兔子巴巴儿地看着她:“娘,你这么生气,是不是你心里还惦记着爹呀?”
柳倾云冷声道:“你叫谁爹呢?我同意了吗?”
孟芊芊乖乖道:“哦,不叫了。”
柳倾云翻了个白眼:“谁惦记他了?他除了长得帅点,身材好点,声音动听一点、对女人温柔一点、出手大方一点、功夫厉害一点,还有哪点值得人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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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芊:“……”
柳倾云清了清嗓子:“我回房了!”
该死的,今晚真的喝多了。
怎么突然提起那个男人,就跟心里着了火似的?
其实她对儿子撒谎了,他没死,至少她离开他时,他是活着的。
她用手指探了他的鼻息的。
至于他后来死没死,她也无法保证。
他这么多年没现身,兴许是死在外头了呢。
就算没死,她也不会让儿子去找他的。
这么多年没有交集,日后也当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历经两个月的跋山涉水,一行人总算进入了苗疆。
众人肉眼看见的晒黑了,尤其郁子川,天天坐车顶,已经是个小黑炭川了。
白玉薇和宝猪猪也不遑多让。
要知道,从苗疆去京城时她日日待在马车里,生怕晒黑了一点儿,到京城依旧水灵灵的。
而今日日被檀儿拉着打猎,被宝猪猪抓着喂她的小弟。
她现在哪里是白玉薇,分明是黑珍珠!
“小白,逆家在哪儿呢?”
檀儿将脑袋探出马车问。
白玉薇也将脑袋伸出车窗,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大山:“看见那座山了吗?翻过它就到了。”
檀儿好奇地问道:“额听说逆们苗疆滴瘴气好厉害,闻到了就会死呢,瘴气在哪儿呀?”
白玉薇道:“瘴气林早就过了。”
“啊?”檀儿失望极了,“过了?额咋不晓得咧?”
一直被檀儿压一头的白玉薇,总算找回了场子,双手抱怀说道:“这是秘密。”
孟芊芊问道:“我们是不是抄的近路?”
他们自打进入苗疆,没见过多少集镇,几乎是在翻山越岭。
苗疆多山脉,可苗王寨不至于如此偏僻吧。
“不太像近路。”
陆沅说,“倒像是别的路。”
“别的路?”
孟芊芊不解。
这时,白玉薇也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阿蛮,这是哪条路,你记得吗?才几个月没回苗疆,怎么这些路我都不认识了呢?”
阿蛮挑开帘子,往外望了望,摇摇头说道:“小姐,阿蛮没走过。”
白玉薇将半截身子探出车窗,望向放着舒舒服服的马车不坐,非得改骑马的苗王:“祖父,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苗王握紧缰绳,昂首挺胸:“没走错,就是这条路!”
白玉薇道:“可这不是回苗王寨的路啊。”
苗王道:“谁说我要回苗王寨了?”
白玉薇疑惑地问道:“那是去哪儿?”
苗王扬起下巴:“巫山!”
日暮时分,一行人抵达一处宁静的苗寨。
苗王翻身下马,把马鞭往商无忧怀里一扔,叉腰大笑三声!
“呜哈哈!仙儿!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