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闻了闻,发现那是桃木的木须。
连师弟说姥爷的魂魄离体太久了,再加上冰天雪地的,三魂七魄都被冻坏了。
桃木属阳,撒一层木须到姥爷身上,等于是给他加了一层棉被,能让他的三魂七魄恢复正常。
这样再去投胎,不至于掏生上一个体寒短寿的病秧子。
桃木木须撒完了以后,连师弟又用白棉纸将姥爷脑袋上那个大洞给补上了。
他说身上其他地方不要紧,做人嘛,脸就是门面。
这个地方要是不修补,下辈子姥爷一出生,没准儿脸上就印着一大块儿红胎记。
那多不好看哪。
等到脑袋修补好,我们重新给姥爷穿上了寿衣寿鞋。
姥爷的家里人都死了,没人给他送终。
所以我们一起将他抬进了棺材,然后没人从自己的身上拿了点儿吃的扔进了棺材。
人家不都是说,很多孩子一出生就是带着粮食来的么。
这就算我们这辈子送他的食量,让他下辈子投胎过去的时候,不至于没有口粮。
并且在填坟的时候,连师弟还往坟头外围撒了一圈儿马血。
那马血里边儿混了铁锈。
因为姥爷的尸体的确产生了尸变,那些狼毫都没有褪去。
加上跟着狼群一起蜗居了这么久,身上的气味儿没那么容易消散。
但是狼群对铁锈的味道是很敏感的。
别看我们人闻不着什么怪味儿,但是却足以封住狼群等一些肉食动物的鼻子。
他们如果还来刨坟,只要是鼻子拱着这些混了铁锈的马血了,嗅觉立马就要失灵了。
后来我们在村里住了几天,到了晚上,的确还是能听见很多狼叫的声音。
但是只有姥爷坟边儿能看见一些狼脚印,但村子里却再也没有野狼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