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回到了刘家胡同,周明没跟他们一起,而是去了昨日那家,钱来虽然跟着他,却很是不解,
“那家的老太太蛮不讲理,你可怜那小孩,可她到底是孩子的奶奶,咱们也管不了。”
这年头,谁家不打孩子呀?如果是后娘,还会受到点舆论的谴责,可如果是亲生的,很少有人管闲事。
“我去看看那孩子的父亲,”
钱来这才知道,大明是铁了心要救那孩子,便不再出声,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们有完没完?盯着我家?我老婆子管教孩子,碍着你们啥了?还扒着不放了是吧?真是晦气。”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尿壶,单手插着腰,瞪着三角眼。
钱来气的拉着周明就想走,却被他稳住了,只见他一挑眉,
“你儿子还躺在床上吧,我能去看看吗?”
老太婆一愣,两只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很快就有了决定,
“我呸,你一个当兵的,又不是大夫,你能看个屁,走开,别挡着我倒尿盆。”
她蹬蹬蹬就往外走,再也不看他们,刚出大门,旁边出来一邻居,
“唉,那老婆就是个二百五,你们别跟她计较,喏,她儿子在屋里,你们要是想帮忙,就进去吧。”
周明点点头,往屋里走去,他也知道,老婆子一时半会回不来,其实她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
他掀起了门帘,屋里黑黢黢的,光线很差,味道也污浊不堪,只见床上躺着个男人,昨天那小女孩也睡在他的旁边,
“同志,我娘她就是个暴脾气,我替她先赔个不是,唉,都是我不争气啊,”
他说着,眼眶也红了,刚说完话,小女孩睁开了眼睛,看到周明时,一下子笑了,
“叔叔,爸爸,他就是昨天给糖糖的叔叔。”她跟父亲很亲昵,
“别起来,天冷了,你自己会穿衣服吗?”
眼看着她爬出了被窝,钱来赶忙制止道,
“我早就会啦,我还会做很多事呢。”
只见她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又将自己的小被子叠好,哧溜地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