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荷瞬息间变换过几次情绪,最终面对他的,又是一贯讨好之中带点精明的笑,像戴了面具。
明知她在竭力掩藏,可周沧晏并没有拆穿。
他不紧不慢道:“一切尽在本王手掌心里攥着呢。”抬眸又看她,缓缓道:“不论是事,还是人。本王不想放手的,都逃不掉。”
“不愧是擎王殿下!”
此处应有马屁拍响,宋连荷也未深究他的话,抬手就鼓掌。
他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可还没等她歇口气,男子的声音又传过来。
“等本王过去请你吗?擎王妃?”
宋连荷神情一凛,“来了来了!”
周沧晏悄然回到遂宁城,此事是绝密。
若是传回帝都,轻则是贻误军机,重则便是临阵逃亡!承孝帝巴不得不费一兵一卒便治他的罪呢!
好在遂北天高皇帝远,长期又只拥护遂北王,王府内尚且是安全的。
宋连荷随周沧晏来到议事堂,看到高坐在主座的骆赋邦,直接视线越过,一副“我与你不熟,请别来沾边”的神情。
骆赋邦:“……”
真是越看这丫头越来气,性子那么倔,脾气又臭又硬的,一看便是随了林元忠那个老小子!
桂嬷嬷有几日未现身了,得知少主公回城,她急急忙忙就赶来了议事堂,此刻站在一旁,红着眼睛直抹泪。
宋连荷看得一阵无语,平时在她面前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怎么见着周沧晏就变大怨种了?搞得好像谁欺负了似的!
嘁,她还想哭呢!
站在桂嬷嬷身旁的,是脸色苍白的程穸钿。
听钟师闽说,程穸钿被罢免千总一职后,似受到不小冲击,一直都躲在房间谎称养病。
如今,这也跟着养母出来见客……呃不是,见人了。
宋连荷打眼这么一瞧便知,她那身体好得很呢。
周沧晏还算端正地给骆赋邦施一礼,回身就拉着宋连荷坐下来。
他抬起冰冷的眸,锋利的视线刀子一样抵向对面两人。
“嬷嬷,本王听闻,你对本王的王妃大不敬,不但将她押入地牢,还动了私刑,可有此事?”
桂嬷嬷一惊,第一时间便是怨恨地瞪向宋连荷,随即惊呼一声“这是要冤死我啊”,便跪坐在地上,“别芜,你怎可……怎可听信小人谗言冤枉我啊,我可是你的乳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