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鄂夫人慢慢转过头。
不同于初见时的狼狈茫然,此刻的鄂夫人端庄美丽,目光凛然锐利。
她认出了宋连荷。
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说,又转过头。
倒是宋连荷有点心虚。
“请翎王殿下为我家太守申冤!”
“请翎王殿下为我父申冤!!”
母子二人喊了一遍又一遍,引得四周看热闹的不时指指点点。
宋连荷有注意观察,百姓们对于鄂太守还是唏嘘的。
说到底还是鄂太守为官时善待百姓,哪怕传出他后期的种种不堪说法,百姓们也是心思清明的居多,尤其是受过其恩惠的,这会也都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振臂高呼: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这一喊,可谓一呼百应。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请翎王殿下为太守大人申冤!”
鄂夫人仍旧站得笔直,她和鄂锦堂本就生得高大,在人群中格外惹眼,此刻,不卑不亢,声音洪亮,誓要为夫为父洗刷冤情!
眼前的场面,让宋连荷有点感动。
母子俩用无数绝望堆砌的坚执,带着孤注一掷的破碎感。
因为不论结果如何,那个人,都已不在了。
府内,宋郗兰一夜未眠。
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满脸鲜血的满月,哀嚎着向她伸手求救。
“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好疼啊!”
“小姐……奴婢都是为了您啊……”
“小姐怎么这么狠的心不救奴婢……这里好冷好冷啊,奴婢一个人好寂寞……”
“小姐,你下来陪陪奴婢可好?”
宋郗兰似梦似醒,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满月……茶……”
可叫了半天,只上前一张陌生的面孔,“王妃,茶。”
她接过来喝光一杯才问:“满月呢?”
小丫鬟面有难色:“满月姐姐她……”
脑海里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满月浑身是血,孤零零地躺在草席上。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