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是必须的。

他必须为整个部队争取到最关键的一段时间,可能是五分钟,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他的手下已经即刻出发前往北方的驻扎区,对那边的火枪兵和机械师们进行通知,要求他们聚集到火炮的附近。

不断开火的臼炮就是黑夜中最好的指明灯。

而朝着南边的边缘部队已经被他完全放弃,只有靠近炮阵的部队也接到通知。

不知道这些士兵的腿脚够不够利索。

让娜也想去,被他拽了回来,以自己需要一个力气很大的人来搬运弹药为由。她那能够撂倒十几个壮汉的天生神力在搬运炮弹的时候简直是神速。

等火枪兵们从惊骇状态回归到可以作战的状态,他才有一线胜机。

像是对雷鸣的回应,从睡梦中醒来惊慌的火枪兵们惊讶的看着己方阵地传出的一声声闷响,但那些位于边缘的火枪兵们不少已经在睡梦中被各种冷兵器刺穿死去,在战前激励战士所用的酒水居然成了他们的断头饭。

惨白色光芒从地面升起,映照出已经浑身是鲜血的雇佣兵们,维卡火枪兵身上的那一套装备在他们眼里可都是能卖不少钱的好东西,而只要杀了这些士兵,那些装备就全都是他们的。

并非没有士兵起来反抗,双拳难敌四手,挡下一刀还有数十刀从不同的方向向他攻来。在这种彻底的白刃战中,装弹缓慢的枪械反倒成了一种累赘。

恐慌的情绪是会传染的,火枪兵们在发现身后没有督战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逃跑,就像那个经典的笑话:两个人在被老虎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们这样是跑不过老虎的,怎么办。而另外一个人说,我只要跑得过你就行,不需要跑得过老虎。

混乱,开始蔓延。

一桶干燥的火药,只需要一点点火花,火焰就会瞬间燃尽全部。

恐慌的情绪随着溃兵疯狂蔓延。

你不能指望一支基本沿用殖民时期战术的军队在失去督战队和军官们后,在遭遇夜袭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随着臼炮缓慢而沉稳的开始一下又一下的发出震响,护卫的火枪兵也对着远方的黑暗开火。

火炮还有威慑作用,这开枪就基本是开两枪给自己壮胆,他还特地要求火枪兵把枪口抬高一点免得下坠的弹丸伤害。还能让溃兵不冲到自己的阵线当中。

开炮,对天鸣枪,都是他用来提醒士兵的手段。

要让士兵知道这部队中还有人在进行战斗,作战体系没有完全崩溃。虽然实际上已经崩溃完掉了,指挥层和连接下层的士官一起死翘翘的时候已经可以宣布远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