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开口说道:“兵部尚书题本中所言冗员一事,乃是看守城门之军士,多为占役,革冗员清门禁是题中应有之意,朝廷冗官冗员一事由来已久,此现象一直存在于传奉官、武官、军队军士之中,以至于朝廷徒费钱粮甚多,至于文官,一直以来都不存在冗官现象,甚至于是存在官缺,各部官员还稍好一些,日常事务勉强能处理,但御史一直都不满额,此二事不是一朝一夕才变得如此的。”
他说了这么多是为自己辩解,冗官这事跟文臣没有关系,文官这边还少人呢,陛下您发脾气也不应该对我啊。
朱厚照踢了一下尿桶,尿桶晃动的声音传到了外间。
外边的大臣们听见声响都看向了屏风,看来陛下是对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不满。
朱厚照意有所指地说道:“来人,赶快把尿桶刷了,朕许久未回乾清宫,你们就如此懈怠,平时就是这么做事的?你们做事还要朕时时刻刻盯着你们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外间的众位大臣们都不说话了,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来陛下有暗指?
纵然马文升城府极好,还是止不住的面色通红,这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这个吏部尚书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此时杨廷和站出来为马文升解了围,说道:“马尚书所言确实是实际情况,但是自从陛下登基之后,传奉官已经革除了许多,而京察以来革职武官不计其数,现在的冗官现象已经好了许多。”
马文升转头与杨廷和对视一眼,看着他说道:“介夫言之有理,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冗官冗员确实减少了许多。”
外间在他说完话也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宗室齐齐地侧目看向大臣这边,许多人憋笑憋的很辛苦。
里间的朱厚照透过屏风看向外间,他知道这是在拍自己马屁,但是他能分得清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看似吹捧自己革除官员的举措,但是革除的都跟他们不是和文臣一个派系的,文臣这边自然高兴。
正统的科举上来的文臣是看不起传奉官的,因为传奉官在根子上就跟他们不是一个派系。
传奉官是宪宗为了对抗内阁使出来的一招,当时的内阁控制着吏部,吏部选官、升迁一系列人事事务,都需要报送内阁之后,再送到宪宗那里,宪宗收到的是内阁已经过滤一遍的人选。
这宪宗肯定不能干啊,直接绕开内阁给吏部下命令升迁官员,也就有了传奉官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