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侍酒的美人是刘葆葆最宠爱的小妾,一双桃花眼水灵灵地,净往贺灵川身上瞟,给他斟酒也是最勤快。
刘葆葆看在眼里,暗骂一声小贱人,却要摆出满脸可惜:“大少,你真要等到十八岁才能开荤?”
“嗯哼。”放下红炆鹿肉,贺灵川要了碟梅渍花生,两粒花生一口酒。
吃了快两个月的大鱼大肉、山珍野味后,他突然间怀念起咸菜馓子浆水面,葱糖烧饼大馄饨了。
从前月头还贷,月末就得吃这些。
可他现在看见路边的烧饼摊,居然还有下楼再买一份的冲动。
好久不吃,他的灵魂会想念啊。
就好像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中年男人,午夜梦回时偶尔也会想起素得像清汤挂面的初恋。
就在这时,外头传进来一阵骚动。
刘葆葆请他在鸿雁楼的二楼包厢吃饭,本来就凭阑而坐,窗外就是街心。
贺灵川往窗外探头,恰好见到原本拥挤的人潮猛然向两侧分开,紧接着两匹高头大马飞奔而至。
他轻轻咦了一声,一眼辨出在街心飞驰的其实不算纯正的骏马,而是带有驳兽血统的混种。其标志就是大头、利齿,青红色的身段,以及赤红外鼓的眼珠。
这种骑兽被命名为戾马,秉承了驳兽的来去如风、耐力奇佳,并且性格暴躁、喜食血肉,在战场上都可以作战力输出。千里挑一的良马二十匹,都未必能换来一匹戾马。
当然,戾马也有上中下的等级差。贺灵川的爱驹就是戾马,乃是西边小国赠予千松郡太守的礼物,精挑细选、品相上等,但与底下这两匹也只在伯仲之间。
马尚如此,人是何人?
两名乘客一前一后,前头是个白袍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细眉朗目,眼透精光;后头则是个灰衣客,头戴斗笠,从贺灵川的角度看不见脸面。
白袍少年正前方有一颗鹅蛋大的灵珠悬在半空,滴溜溜转个不停,而马前的人群也被无形的气劲挤开,留出中间的路。
那气劲可不温柔,行人都被扑得东倒西歪,有个胖子倒在后面的摊铺上,把人家热腾腾的米糕都碾成了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