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李厨子谋划怎么攻略张万,拉这位大牛上船的时候,布查矿的破产重整在经过法院的受理,债权申报之后,开始了第一次由银行、金融机构和主要债权人组成债权人委员会的会议。
从法院出来,白洁给张凤鸾递上火。
捂着火机嘬了嘬烟嘴儿,在白洁手背点了点,脏师兄抬起头,“嘶~~~~都特么四月份了,这鬼地方还特娘滴零下呢。”
“过了毛乌素,这边儿不到五月份,你难能见到绿色。”白洁给自己点上一根,呼出一道白烟,笑道。
“这还不算不上漠北苦寒之地呢,你说,真到了漠北得是怎么个冷法。”
“想去?”
“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饮马瀚海、勒石燕然,心向往之啊,这才是我汉家纠纠男儿的大气魄。可惜现在不成咯。”
“为啥?”
“在毛子和喀尔喀地界上呢。”
“旅游可以吧。”
“那有啥意思?”
“哈哈哈哈。”
“以后还得再加个说法,富士山下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姬。靖国神厕祭酋首,马踏东京赏樱花。”
“嘿,这才是大气魄嘞。”
“呋~~~~”
“对了,张律师,我这想问呢,这咱们都和布查矿那几个股东谈的差不多了,咋还非得走法院这一趟,走个啥破产重整程序,这不.....”
张凤鸾看了白洁一眼,“脱裤子放屁?”
“没呢,没呢,你是专业的,肯定有说法的。”
“这个。”张凤鸾猛地吸了口,弹掉烟头,“这里面重点就是一个,合规合法,免除后患。毕竟,布查矿、矿区,十几亿吨的探明储量,800万吨的年产量,如果不把相关权力利益落实,万安能安心?”
“还有,破产重组和破产重整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的区别却很大。重组不是一个严谨的法律概念,而重整是。内涵、程序、效率、后果都有法律的明文规定。”
“而重组的股东、债权人之间的协商都是自愿的,没有法定约束。但重整有,受到法律框架的约束。”
白洁琢磨琢磨,“那就是有公家的背书?”
“可以这么理解。”张凤鸾笑道,“因为重组不是法律程序,不存在司法保护,就像没有办法有效阻止司法冻结和法院执行。但是重整可以,比如除了阻止司法冻结和法院执行,还能阻止担保权人行使担保权,限制企业股东行使股权等等。”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重整不影响完各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但重整,作为管理人,能对尚未履行完毕的合同享有解除权,企业无需承担违约责任。债权人只能够依据公平原则,主张实际损失赔偿,能够解除所有对企业不利的、无收益、成本大的合同。”
白洁一愣,“那意思就是,能赖账?”
“这话说的,不是赖账,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单方面解除不合理的欠款欠账。”
“你这话,不还是这个意思?不过也好啊,能少出钱谁不愿意?还有啥没?”
“有啊,你像重组方案,必须所有债权人的同意,少一个点头的都不行,而重整方案,债权人过半,还有刨除担保债权之外,持有的债权超过三分之二就成,有时候,为了利益相关方的权益,法院可以强行批准重整方案。”
“再有,就是时间上,重组没具体的时间限制,重整有,最长九个月,免得扯皮掐架,瞎耽误工夫。”
白洁听完,点点头,“可要是这么好?为啥只听说破产重组?”
张凤鸾又点上根烟,“想走重组,一般得有个前提条件。你得有个第三方介入,也就是咱们这样的,有实力,有能力意愿接盘的企业参与进来。有些企业,明知道接盘之后救不活,得砸手里,谁还愿意真金白银的往里砸钱?”
“倒也是哈。”白洁叹口气,“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嘿,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人厉害,额们就不成,想不通这些弯弯绕。实在不行,直来直去,抢他娘滴。”
“噫~~~~可别,有句话说的好,凡走过必有痕迹。你一帆风顺的时候,都是光鲜,等你真遇到什么政策、人心的变故,有可能就成了你的罪过。”
“嗯嗯嗯。”
“小白哥,企业和人一样,想走的长远,你得守规矩,守规则,无论是明的潜的,能在各种框架、界限、规则之内进行闪赚腾挪,让大象跳舞,才是本事。用规则充当自身规避风险的‘保护壳’,比什么人际关系要稳妥的多。”
白洁把张凤鸾的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笑道,“你这,我得回去仔细咂咂味儿。”
“嗨,咂么啥,走,太特么冷了,洗澡去不?全身烫一烫搓一搓捏一捏锤一锤揉一揉,再来个果盘热茶水。”
“还上三楼?”
“不去,没有心与心的深入坦诚的沟通,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的肢体互动,那和动物有啥区别?不干不干,只有真挚的交流,才有感情的释放。嘎嘎嘎嗄~~~~~小白哥,你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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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he~~~tui!!”
晚上吃完饭,脏师兄安排兼并组的审计、会计、律师们继续整理资料文件,自己则钻进了白洁的G500 Cabriolet,车子从酒店出来调个头,一路向西。
等到大G拐上了快车道,路边一辆写着新正肉业的箱货车,一脚油门,跟了上去。而一辆依维柯也从一旁的岔路口钻了出来,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
。。。。。。
“诶,妹,妹儿,轻点儿轻点儿,吼吼疼疼~~~~嘶~~~”包房里,黄袍加身的张凤鸾,两手撑着沙发,咬着牙,浑身颤抖着。
“哥,我这还没使劲儿呢,您这就喊疼?”
“不是不是,我没准备好,你这猛地一捏,慢慢来。”
“那我由着点儿劲儿啊,你看力度到哪就说一声。”
“诶诶,好,轻点啊。”
“好嘞,咋样,这力道?”
“成,成,稍微再重一点儿就成。”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