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沉默着,不知怎的,在这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个一生都很温柔却被称为“偏执者”的男人,那个曾受万众喝彩欢呼但最后仍选择了家庭的女人,他们在夏多利庄园的球场内,手把手地教导幼小的女孩如何挥拍,如何发球,以及如何从这平静的生活中收获快乐……同样幼小的马驹在球场外看着这一幕,将女孩脸上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眼底,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便认可了希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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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看到了世界上最纯粹的笑容。
很多时候,父母的苦心往往要到许多年后,才会从一个陌生人无意的一句话中体现出来,然而却似乎有些太晚了。
希诺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低头时,脸上已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她轻笑道:“那确实蛮巧的。”
松塔娅深以为然,然后凑上前去,嬉皮笑脸道:“对了,你知道吗希诺姐姐,其实‘松塔娅’这个名字在山民的语言中,是云朵的意思哦,所以我和太阳雪其实也蛮有缘的,等下能不能让我骑一会儿呢?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什么的,就骑一小会儿,马上就还给你!”
她大义凛然地做出保证,但真实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我本以为你我一见如故,没想到你只是想骑我的马?
希诺哭笑不得,但没有直接拒绝,毕竟她对这个夏托托女孩还蛮有好感的,便说道:“只要布兰迪不反对就行。”
“好耶!!!”
松塔娅欢呼雀跃起来。
……
之后,林格等人简单地吃了顿午餐,便在松塔娅的带领下,准备前往乌苏部落的临时驻扎地。再次出门的时候天气比较好,外面没有下雪,天空湛蓝得一尘不染,与高山上皑皑的白雪和苍郁的大雪松林互相映照,每种颜色都纯粹得十分鲜明,搭配在一起却显得很和谐,给人感觉像行走在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中,模糊了现实与童话的界限。
东阿尔皮斯山脉的雪景名不虚传,难怪能够成为北阿修卡山带最受人赞誉的旅游胜地。
在半山腰的高度举目眺望,可以看见西北方向上,有三座山峰正横亘在前路上,隐隐封锁了奥索尔山通往东阿尔皮斯山脉深处的道路。那三座山峰虽不如奥索尔山高耸雄伟,但也颇具险峻之处,它们就是包括大维契山、小维契山以及维契—巴卡拉山在内的维契三山。
其中,大维契山与小维契山固守两侧,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宏伟门户,而维契—巴卡拉山则恰好位于门户正中,它其实是两座山合起来的统称,分别是维契山与巴卡拉山。过去,生活在奥索尔山中的夏托托人若是遭遇雪灾,便会沿着陡峭的冰封雪谷,穿越维契山,进入巴卡拉山躲避,待雪灾平息后再归来。久而久之,他们便习惯将两座山并列了。
以上提到的这些山脉都属于海德山系,即海德布鲁斯堡的那个海德,乌苏部落的传统地盘。
一路上,众人见识到了松塔娅作为本地山民,对于这种雪山环境的惊人适应性。她得到布兰迪的同意后,很是高兴地骑着它走了一小段路程,但从半山腰就开始下马步行了,并且还刻意走在了最前头,用她的话来说,这是身为猎手的职责。
山民部落的猎手,不仅是狩猎者,同时也是优秀的战士和最隐蔽的侦察兵,即便像松塔娅这样还未成年的女孩,在接受了专门的猎手训练后,也能灵活地运用钩锁、绳扣和破冰锥等工具,在雪原、松林、峭壁、山道乃至冰封的绝壁上如履平地,甚至仅用一只手就能悬挂在崖壁上,另一只手则搭在额头上,灵敏的目光穿过苍茫雪山,谨慎地观察着远方的天象,以判断接下来的气候是否会干扰到部落的迁徙进程,或导致野兽的频繁活动。
除此之外,松塔娅还表现出了惊人的直感以及狩猎技巧。在赶路途中经过一片大雪松林时,分明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她却主动停下脚步,用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出声,然后压低了身子,调整呼吸维持均匀,如雪豹狩猎前的准备般,缓缓移动到了一棵大雪松树下,轻手轻脚地取下背后的长弓,搭弦瞄准了看似空无一人的雪地,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