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注意听好。保险开关在弹匣往上三厘米的地方,就在拉栓的侧下方。你的射击机会只有一次,因为贤者之石磨制成的子弹只有一发,这是纯粹的精神元素凝聚的实体,在加速到一定程度时可以洞穿哪怕是龙王的言灵!所以你的这一发子弹需要在龙王准备释放真正的末日言灵时精准打出。”

“你没有上过《言灵学》的课程,如果上过你就会知道言灵释放中断是会产生规则的反噬,越高阶的言灵越忌讳中断,这也是为什么龙王从来不会轻易地去使用这些权柄的原因,一旦言灵出现反噬他们会露出相当致命的纰漏,在那一瞬间就是与他战斗的人的机会,抓住那一刹那,这场战斗就有机会被逆转。”

“所以你的任务不是击杀龙王,而是作为佯攻手给主攻手提供致命一击的机会,瞄准的时候也需要去寻找那即将释放的言灵的核心,而不是龙王本身的弱点...你明白了吗?”

“...所以我这一枪关乎着这场战斗的走向?”路明非越听越感觉压力山大,这感觉不亚于高中时期每天被念叨着每一分都是几千人名次的感觉,现在他的唯一一颗子弹关乎的也是几千人,不过不是名次而是活生生的性命!

“可以这么说...前提是现在我们是这场战斗唯一的后手。”酒德麻衣顿了一下说。

“难道还有人在学院里架枪?”路明非听见可能有人会给自己兜底,眼睛一亮感觉压力小了很多。

“不...如果真的存在其他后手,我不觉得他们的手段会是贤者之石。”酒德麻衣摇头。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站在教堂制高点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是学院的西北角落,在灼热的夜色下那里伫立着一幢同样高耸的建筑物,在无数次震波和岩浆喷涌中竟然还没有倒塌。

路明非也随着酒德麻衣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发现那里应该是...钟楼?

不知多久了,卡塞尔学院钟楼的钟声不再长鸣了,显得异常的寂静,它仿佛拥有了生命也在为这所学院步入的末日感到悲伤,静默地守望着这一片即将成为火海的故乡。

钟楼的敲钟人手扶着铜钟俯瞰着整个卡塞尔学院,她本可以敲响最后的挽歌,但却迟迟没有挥下那沉重的撞木。或许当她下定决心时,钟楼会再度发出震耳欲聋轰鸣,当白鸽再度簌簌振翅而落时,就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了,那迟来响起的钟声也会成为哀悼的长曲。

小主,

“所以...你想好了吗?”

钟楼之巅,背对着火海吞没的整个世界,paco看向身旁聆听那响彻世界的咆哮厮杀声,纵缆开遍孤山天空焰火的漂亮女孩轻声问道。

“...我该做什么?”女孩轻声说,流星在她们的头顶划过,在远方的旷野中开出花来。

“不犹豫吗?”paco凝视着女孩问。

“你说了啊...他可能会死。”

“也只是可能,或许他不会死?我猜我们不是最后的后手,或许在某个地方,还会有人架着一把枪,赌一颗血红的子弹能结束一切。”paco侧眸看向了远方教堂的方向淡淡地说。

“可我赌不起,也不想赌。”

“......”paco沉默了一下,然后轻笑,她很少笑,如今笑得那么纯粹,“是啊,你赌不起,你怎么可能赌得起?像你这样的人,永远压上台桌作为赌注的都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真正珍贵的东西,比起赌徒,你更像是赌徒的妻子...你仅有的价值就是你自己。”

“paco是吗?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苏晓樯看向了身边的paco,眼眸中露出了微弱的焰光,那么的悲哀又带着强烈到让整个燃烧的世界相形见绌的希望,“你说...我可以改变现在的情况,可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还拥有着你自己啊...你需要的只是签下一份契约...就如同曾经无数次上演过的故事那样。”背身的paco看着钟楼黑暗中那越来越近的轮廓轻声说。

“和你签下契约?”

“当然不会是我。”paco向前走去了,走向了钟楼的里面,站在了阴影的一侧垂下头,像是神殿门前忠实的侍卫。

苏晓樯回头,然后看见了那钟楼的小道的昏暗楼梯中出现了一道微亮的光芒,那是熔岩的黄金瞳,在今天这样美丽威严的眸子出现过在三个人的身上,而祂自然也正是其中的一位,如今踩着末日的火光和震动姗姗迟来。

祂走出了阴影来到的燃烧的光线中,凝视着苏晓樯眼眸中自己美丽的倒影,轻笑着说,“终于又见面了,苏晓樯。”

“你是...”苏晓樯微微抬眸,在看见祂的脸庞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一直认为我们该谈一谈——真正的,面对面地谈一谈...就像现在一样!”皇帝微微侧头看着面前漂亮的女孩,熔岩的黄金瞳内带着清冽冷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