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焦灼地问道:“你们碰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们什么都没碰,这数字无缘无故就出现了!”闵墨心中暗叫不妙,赶忙催促大家先返回地面。那屏幕上的数字却闪烁得越来越快,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惊慌失措。
就在他们开始沿着简易钢梯向下攀爬时,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整个工厂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不好,竟然被发现了!”闵墨心头一震。“赶快撤退!”
他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急忙沿着简易钢梯往下爬去。周围的管道不停地向外喷射出烟雾,犹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恶龙。闵墨虽用布条捂住口鼻,但在危急时刻,偶尔牵扯到内力,还是会令气息紊乱,浑身难受。他从钢梯上透过弥漫的烟雾,隐约看到一群身穿黄色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的人,全副武装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出来,将他们所在的巨大圆球围得水泄不通。
闵墨竭力稳住气息,对着众人高喊:“不能走下面了,跟我来!”说着锁定旁边一米开外的一条管道,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轻盈地跳了过去,然后一个熊抱,死死的扣住眼前的管道。
这点距离,若是放在平日,对于闵墨和帝女而言,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然而,此时他们无法调用内力,只能依靠一跃而起的惯性跳过去,而下面是几十米高的地面,稍有差池,必然会粉身碎骨。好在,闵墨精准地看准落点,顺势紧紧抱住管道,顺着它往下滑了一段距离,稳稳地停住了。那管道也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看上去坚硬无比,却并不光滑,闵墨抱着它,只感觉有一股温润的触感。
闵墨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管道挪动,腾出空间,急忙招呼他们跟着跳过来。好在卢敏强等几个年轻人颇为勇敢,在高空之上,尽管双腿像筛糠一样不停颤抖,却也没有吓得屁滚尿流。随后,几人接连跳跃,紧紧抱住管道,跟着闵墨继续向上攀爬。底下的人声变得嘈杂起来,喧闹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威胁他们下楼投降。
其间,一名士兵手中的突击步枪突然响了一声,引得底下一阵咆哮。显然,管事的人不允许他们在此处开枪。如此一来,闵墨他们更加有恃无恐,顺着管道一路向上。这管道犹如一条蜿蜒的巨蟒,曲折延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弯道。他们爬到一个稍高的位置,只见前方有三个管道并排而立,大约有一米来宽,一同伸向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闵墨领着众人朝那洞口飞奔而去。底下的人高声大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但他们的声音中明显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闵墨却不以为然,带领众人径自进入那黑幽幽的洞中,洞中没有灯光,借着外面映射进来的光线,可以隐隐看见那些管道在洞中向里面拐了个弯,隐没在黑暗之中。
一行人打开手电,放慢了脚步向前摸索,转过几个弯道之后,洞底下那些人群的喧闹声渐渐远去。
那山洞跟他们进来的相比,小了许多,但是里面的长度,确实长了数倍不止,一行人在洞中行走着,由于没有参照,故而也不知道距离,只是觉得管道开始逐渐向下倾斜,接着前方下面出现一个黑洞,那管道到那黑洞便转折朝下,钻了下去。
闵墨和帝女上前用手电往下照了照,只见底下深不见底,那手电灯光居然半途中就被黑暗吞噬殆尽,照射不到底部,强烈的光柱中途就消失在黑暗中。
闵墨让卢敏强放下绳索,众人如猿猴般顺着绳索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去。黑洞的底部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幽幽地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看样子,似乎通向某个神秘的空间。众人在黑暗中艰难地往下滑落了一段距离,惊异地发现三根管道在这个深度,如树枝般逐渐分道扬镳,分别向着三个不同的洞口延伸而去。
闵墨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的顺着其中一个洞口,沿着管道,向里面摸索而去。帝女带领众人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摸索着前进。突然,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哼声,前方闵墨的手电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传来一阵纷乱的响声,间杂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和哗哗的水流声。众人大惊失色,一时间如惊弓之鸟,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加快脚程,如疾风般追了上去。
只见前方是一段陡峭的斜坡,管道顺着陡坡如瀑布般斜斜地向下插去,不远处有一个窗口,从里面幽幽地泛着诡异的绿光,仿佛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张开獠牙,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众人胆战心惊地沿着湿滑陡峭的斜坡缓慢下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和不安。终于来到坡底后,他们透过窗户向内张望,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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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片混乱不堪,满地都是破碎的玻璃残渣,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更为诡异的是,地面上流淌着一种湿漉漉、散发着神秘绿光的未知液体。这种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隐隐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在这片绿色黏液之中,闵墨正仰面躺着,他的面容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尽管他不断努力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双腿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让他始终无法如愿以偿。看到这一幕,帝女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准备跳下斜坡去帮助闵墨。然而就在她即将行动之际,闵墨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句话:"千万不要下来!这里......这黏液有剧毒!"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痛苦。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变得铁青,眉头紧蹙,牙关紧闭,显然正在竭尽全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帝女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心中充满了关切与忧虑。她知道,如果自己贸然跳入这片毒液之中,不仅帮不了闵墨,反而可能会深陷其中,令局势更加恶化。
帝女隔着蒙住口鼻的布条,嗅到那股刺鼻的气味后,顿感内息如翻涌的浪潮,头晕目眩如被重击。闵墨挣扎了片刻,依旧无法站立,他用尽剩余的力气踹向旁边一张带轮子的病床,病床滑过满地的粘液,砰然撞上墙壁,止于帝女窗前。帝女见状,赶忙招呼几人爬进房间,他们如履薄冰般站在病床上。幸而房间里还有些桌椅和柜子,帝女与众人觅得手套戴上,倚仗这些桌柜,才将闵墨扶起,让他颓然落座于椅上。此时的闵墨已气息奄奄,几近昏厥。帝女环顾四周,这密室空间逼仄,室内除桌椅和柜子外,四周还摆满实验器具。房间正中,摆放着一个圆形台子,圆柱形的玻璃已碎裂成片,那满地流淌的绿色粘液,便是从这玻璃柱中倾泻而出。
只是,刚才慌乱中,谁也没有留意,在那已经碎裂的玻璃柱后面,躺着一具浑身赤裸,色泽苍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