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似乎洞悉了燕王的心思,嘴角轻扬,笑道:“我对贞瑾深信不疑。贞瑾她绝非贪恋虚荣之人。爷,您可知道我为何将贞瑾引为知己,得知她患病之后,又为何要在佛前为她诵经祈福?
只因贞瑾所做之事,犹如春日暖阳,给西周所有女子带来了无尽的福祉。如雪身为女子,自然心怀感激。故而,如雪不愿看到贞瑾如那昙花般转瞬即逝,如此匆匆便香消玉殒。
倘若此次贞瑾真的长眠不醒,那么女子刚刚得到的那些实惠,恐怕又将如过眼云烟般消失殆尽。”
燕王冷静思考片刻,沉声道:“我承认,贞瑾着实为女子谋取了诸多实惠。正因为有了她这位女官,父皇才准许女子开办女学堂,允许女子坐堂行医,还有她所提议的那妇救会,更是成效斐然。我曾私下听闻不少大臣议论,自从有了妇救会,他们的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那些婆媳之间、妻妾之间的纷争,也都不再在他们面前吵闹不休了。因为她们有了诉苦打官司的地方了,妇救会啊!”
燕王话刚一说完,突然间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洪钟一般响亮,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动着。如雪原本正静静地聆听着燕王讲话,冷不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笑给惊到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燕王为何如此发笑,只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会儿,燕王终于止住了笑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如雪那张同样充满疑惑的脸庞,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如雪啊,你说说看,这贞瑾她不过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罢了,怎就能想出这么个奇妙的主意——搞个什么妇救会出来,还让那些女子们去诉苦、打官司!
这从古至今,女子们向来不都是喜欢凑在一起聊聊东家的长短、西家的是非嘛,要不然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哭得死去活来、眼泪汪汪的。
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可真是受苦喽,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应酬奔波一整天,累得跟狗似的,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本想着能够舒舒服服地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休息,再不济也能跟家人开开玩笑乐呵乐呵。结果倒好,家里也是闹哄哄的没个清静,你说咱能不心烦意乱、焦躁不安么?”
如雪听了燕王这番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片刻,然后轻声回应道:“爷您只说男子在外应酬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可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偌大的一个家,里里外外的各种事务可全都要靠女子来操持打理呀。
且不说安排下人日常的洒扫庭除、洗衣做饭等杂务,光是应付那些小妾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和争宠邀功之事,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不已的啦。依妾身看呐,这可比男子们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地争论国事还要劳心费神呢!”
燕王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说道:“如雪所言极是。如今有这妇救会,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些夫人们心中若有不快之事,便可前往妇救会倾诉一番。待她们将苦水倒尽,心中自然畅快许多,回到家中也不会再与自家男人吵闹不休。而妇救会里的那些妇人听闻这些诉苦之言,亦能随之附和抱怨、咒骂几句,如此一来,双方都得以宣泄情绪,可谓皆大欢喜啊!”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至申时六刻(即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半)。燕王向如雪辞别。如雪亲自相送,一直将燕王送至大门口。临别之际,如雪柔声叮嘱燕王一路小心。燕王深情地凝视着如雪,郑重承诺道:“如雪,你放心吧。我定会尽快向父皇请奏,早日迎你入府。”
如雪娇羞一笑,轻轻回应道:“爷,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况且如雪早已下定决心,此生非爷不嫁。倘若最终无法成为爷的妻子,那如雪宁愿削发为尼,去庙里做个清修的姑子。因此,爷不必为此事再去求圣上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点不得不考虑到啊。那就是辰王妃如梦才刚刚因病离世不久,人们对此事尚未完全忘却呢。所以咱们俩的婚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还是稍微缓一缓比较妥当些。”
燕王爷闻此言语,当即点头应道:“好,一切皆依你所言便是。”话音刚落,燕王随即吩咐邱震廷前去打开大门。
邱震廷得令之后,赶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取下了门栓。然而就在此时,燕王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迅速转过头来对着如雪轻声说道:“如雪,关于她那边,你是否还想要亲自过去探望一下呢?倘若你有此意,那么明天本王可以前来接你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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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听到燕王这番话语,内心深处先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欣喜之情。因为尽管之前燕王已经带回消息告知她说贞瑾已然苏醒过来了,但毕竟未曾亲眼目睹,心里面多少总归还是有点儿不太踏实和放心不下的感觉。
不过紧接着,如雪又陷入了短暂而纠结的沉思之中......大约经过了一两分钟左右时间的反复斟酌考量之后,如雪终于缓缓开口回应道:“我如今实在不方便现身人前,正所谓凡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所以这次如雪觉得还是不去为妙。但若是王爷您打算前往探视的话,那就烦请您代替如雪问个好吧!”
……
伯爵府清欢院中,微风轻拂着窗棂,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路辰、侯将、李戈和时茜围坐在一张精致的茶桌旁,一同品味着香茗。
路辰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转向时茜,开口问道:“茜儿,你那日在梦魇之中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法器?”
时茜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没有呀!梦魇里空空如也,不对,一开始倒是有些异样之物,就是满地的死人头,当时可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当即就失声尖叫起来......”
李戈连忙插话道:“路辰,你无端端问这些作甚?万一又把我妹妹给吓到了,我定饶不了你。茜儿,咱快别提那档子事儿了,也莫要再去回想啦。”李戈一脸关切地看着时茜,眼中满是疼惜之情。
时茜却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哥,你不必担心,如今我已经不再惧怕那些死人头了,因为后来我将它们统统打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