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侍女们把碗碟收走,章雪鸣便问素蓉:“哥哥送我和阿远的新衣服,针线房还没做好?”
素蓉回道:“奴婢正打算跟姑娘说这事。针线房金管事上午带人把姑娘和公子的新衣送来了,还留下了三十本衣料册子和十本衣服款式册子,说是请姑娘和公子从中各挑选十种料子、十种款式,等定下了款式和上门的时间,会有人来给姑娘和公子量身。”
“金管事?管这事的不是另一位姓柳的管事吗?”章雪鸣哼笑一声,“宫门各位公子和小姐一季只有两套新装的份例,怎么我和阿远能得那么多,金管事该不会打算拿这多出来的十六套冬装就此抵了欠阿远七年的份例衣裳?”
竖直耳朵听八卦的宫尚角眉头一皱,询问地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回想了下,宫门针线房确实有好几年没派人来给他量身做新衣了。
哥哥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几箱子定制的新衣服,他就没把宫门那点份例放在心上。
反正针线房拿来供挑选的料子和款式,不是宫子羽挑剩下的,就是“徵公子真有眼光,羽公子也挑了这个款”,要么一拖再拖,季节都过了才把衣服送过来,他没那闲工夫跟些下人为了几件衣服扯皮。
宫远徵冲宫尚角点了点头,一副并不在乎的神气。
宫尚角不免心中难过。
他从前总以为纵然宫门中流言纷纷,有金复照看,那些个下人畏惧于他的名声和威望,不敢过分苛待弟弟。
可要不是章雪鸣来了,宫尚角都不知道弟弟长那么大都没吃过锅子,连宫门公子小姐每季都有的份例衣裳都有人敢扣下不给……
他为宫门在外奔波的那些年里,这个每次他回来都报喜不报忧的傻弟弟到底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
“奴婢听那位金管事说,从前负责这项事务的柳管事几日前下值后吃醉了酒摔破了头,没等来医馆请大夫,人就没了。金管事接手后清查了往年的账目,又拿住了柳管事的心腹,这才知道咱们公子往年的份例被柳管事给昧下了。
据她说,当初那位柳管事瞧着角公子不常待在宫门,金复侍卫也不懂这些,咱们公子年幼,又与羽公子总有口角,便生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