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当即放下陶碗,挽起袖子笔走龙蛇,不光答得毫无纰漏,一手好字更是让富商眼中异彩连连,没过多久两人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阁下如此大才,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宁言假意叹气道:“家乡闹灾,方才逃难至此。”
“唉,这年头生活不易啊。”那富商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诚恳道:“正好我府上缺个教书先生,不知阁下可愿屈就?”
宁言看清他样貌,大吃一惊。
柴明远?!
……
与十年后生意商通四海的鼎盛之象不同,如今的柴家只能说在明州当地颇有名气。
当然此时的柴明远也和后来大腹便便的老好人样子不同,按时间推断,他应该是刚接手柴家事务没两年,正值武道巅峰。
宁言靠坐在窗边,望着柴府庭院的亭台水榭,一时有些出神。
一切都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
“先生,这句何解?”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宁言转过头,就看见青春版的柴经义正举着书卷努力凑到他跟前。
“这个啊……那什么,你先把《苍颉篇》背了吧,这个还有点早。”
宁言随口敷衍了几句,反正过几年他也会全忘了,不如一开始就当个快乐的废物。
“先生此言差矣!”柴经义小脸肃然,纠正道:“圣人有云,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我过完年都快六岁了,怎能还在蒙学蹉跎?”
这番话把宁言听得一愣一愣的,情不自禁地鼓掌道:“说得好,我突然对你的成长轨迹产生了浓厚兴趣。”
然后反手就给他布置了厚厚一叠课后作业。
柴经义还不知道什么叫世间险恶,嘴唇轻轻颤抖:“先生,这是不是太多了……”
“圣人还说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要抓紧时间,我看好你。”宁言翻身越过窗台,临走前嘱咐道:“不要偷懒哦,我会检查的。”
“啊啊啊啊啊!”
宁言脚步轻快飘然离去,背后依稀传来五岁男童的崩溃呼喊。
柴府他已经来过无数趟了,哪怕相距十年,府内基本构造还是大差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