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也分不清了,尉迟文到底是真的很憨,还是一直在装傻。
“老看我干嘛?”尉迟文陡然掀眼,又示意她面前,已经变成肉山的碗:“吃啊。”
于若菊回了神,别开眼。
“看见没?”尉迟文想起了什么,对着王志笑:“这就是秀色可餐,别人不需要吃饭,只需要看我,就能吃饱。”
立马被王志怼回来。
于若菊弯唇无奈,叹气。
……
下午,尉迟文要进宫见太子,于若菊回了家。
男人走的时候念念不舍,抱了又抱,于若菊最后心一狠,才摆脱了这个家伙。
驾着驴车回到熟悉的大门,于若菊不由松了点缰绳,让驴子的速度放慢。
近乡情怯,从昨晚到此刻,仿佛做了场梦,终有醒来的一刻。
斜阳西下,天与地的颜色,都被变成了黯淡的红。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几乎都敞着门,时刻为上门拜年的亲眷邻里做准备,给了也岁前,还不能忘了再给谁家小儿塞上满兜的糖果。
一条铁路的修建,让东京这片的人肉眼可见的富裕起来。
于若菊绑好驴子,抬头看。
家门前,大红灯笼下,于瑞兆正在坐在门口发呆,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一瞧见她,他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心事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跑上前来,脸蛋发红:“姐,你终于回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在外面待了一整天?我让人去找你,你干嘛也不回来啊?你再不回来你红包我就要私吞你红包了,姐,你怎么不说话?还生我们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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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肚子里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
于若菊没理会他任意一个问题,只蹙了蹙眉,问:“娘呢?”
于瑞兆朝门内扬扬头:“在客厅里,家里来人了。”
“谁?”一个不安的念头闪电一般划过,但下一秒,于若菊猜测,应该不是那些讨债的人,不然于瑞兆不该还在此处休闲玩乐。
于瑞兆回:“老村长,还有几个男的,刘叔也在。”
于若菊眉间皱印愈深,踏过了石门槛。
于瑞兆也跟过去,姐姐安然无恙归家的兴奋,让他完全忘了刚刚还在烦恼的心事。
于若菊接着往里走,客厅中央,几个老年男人,全都朝她看过来,爹也在其中。
于若菊也顿在原地,不再上前。不知为何,她有隐隐预感,他们也为她而来。
一见门边的女人,他们之中一个稍有些谢顶的白发老头率先起身,与她打招呼:
“嗯,若菊回来啦。”
于若菊认得他,王晖文,牛家村这么些年,唯一考上功名的人,一直在外地当官,后来因为上了年纪,辞官后回来,在东京城内开了一家私塾,她也跟着读过几天书。
十多年前教她时,王晖文的头发还没这般稀疏,但精瘦的身材和不算浑浊的大眼睛让年过七旬的他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
如今他已经退休,但村上人还是会尊称他一声,王大人或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