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没有将赈灾银的事情硬往苏家上扣来快速结案,给出相对公平的结论,苏和璧心底的石头落了一块,但这仅仅是出于对谢容渡的感激。
皇权暴戾,她永远无法释怀。
“我只问一个问题。”苏和璧打手语,眼神清冷,带着孤注一掷的气魄。
“告示榜上,未曾提过半句,为何流放路上,犯人、家属以及押送的官吏全部遭遇杀害,无一生还!”
“究竟是山匪作乱,还是帝王恼恨?”
那是一场浩大的屠杀,苏和璧不相信这是山匪为了抢劫能干出来的事情!
“此非你能妄议!”对方立于危墙之下,语气凌厉逼人,压迫感浩荡。
天子若想要屠杀,直接下令就好,哪里需要特意找人假扮劫匪?
谢容渡相信这不是先皇作为,但这确实是一个千古谜团,也不是苏和璧应该再问的事情。
春寒斜阳暮,巷内无人声,江风吹过素青衫。
苏和璧惨淡一笑,心中明了!
无论是谁,都只能是劫匪!
帝王赶尽杀绝,哪里能载入史册?!
这就是无情帝王家!
“谢过大人为苏家翻案。”白斗篷,猎猎地吹,她终究也学会跪拜,俯身道,摊开手掌,残玉在如血的光线下折射着熠熠的光辉,眼中有决然之意。
“手中残玉,授有人情,乃是监察司当年亲手授与父亲!那日天牢中民女问大人,昔日之情,可还算话,大人应算。民女今日,唯有一不情之请。”
果然如此。
谢容渡在等她这一句话:“你想要什么。”
呼吸屏住,心脏跳动。
苏和璧掩下带有颤意的紧张。
“我不愿当年悲剧重现第二次。”她抬头看他,眼神漆黑如墨,灼灼生光。
“慎之在洛阳罪人无数,大多数人都想要在林家流放路上痛下杀手,但皇命已下,流放既是事实,请宁国公,放林家一条生路,安然无恙到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