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橖,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才有一个仿若姗姗来迟的声音,从临近楼台中响起:却是一名脸色酡红,满身酒气与脂粉味的官员;眯着眼睛斜视道:“大好宴乐,你竟敢持械威逼当场!”
“不敢当,韩司正的无端问罪,”杜七娘却是好不退缩的反问道:“为何不问问,您清正司下属的这些好儿郎,都在宴厅中做了哪些好事;若不是妾身前来喝止,只怕当场都要没了好几条人命。”
“人命?什么人命?为何我一个都没听见。”然而,这位韩司正却是故作糊涂,对着左右顾盼道:“你们都在现场,又有听见任何人呼救,或是求情之声么?莫不是,你看不起本司,藉此发难!”
“妾身,怎敢看不起您和您的那些下属。”杜七娘却是强按下怒吼,冷冷到:“只是本苑做的是开门迎宾的生意,却终究有所为、有所不为,更不不欢迎任何,恣意妄为,残虐人命的恶客强梁。”
“杜七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当面碰了钉子的韩司正,不由脸上挂不住呵斥到:“莫以为有七秀坊的干系,就能店大欺客,这儿可是洛都的月陂,不是长安的平康里,更没那些贱籍的规矩。”
“东都月陂,当然,比不得平康里的规矩,”杜七娘闻言冷冷笑一道:“可是,朝廷颁下的法度和两京里行院的新规呢?难道彼辈也要视若无物么?要不要妾身一条条的,当年背给诸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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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妇!莫要胡言乱。!”在一片闻声而来的众目所嘱之下,韩司正不由恼羞成怒的打断道:“朝廷的法度,那是用以寻常的普罗大众;而东都里行院的规矩,更是管不到同属朝廷的清正司。”
“清正司奉内旨而立,自然只受大内的节制和训令。区区一个倚门卖笑的七秀坊,莫想倚靠巧言令色的虚张声势,反骑在朝廷有司的头上么?就算是西京里行院的那位前来,本官也是一概论之。”
“还请韩司正慎言,西京监司,乃是朝廷首创的专属衙门,更有谪仙坐镇,优先处置一切妖异祸乱权宜。”然而杜七娘,却是难得收敛表情正色道:“清正司乃是后进,还请保持些许尊重才是、”
“什么谪仙不谪仙的。朝廷何时公开确认过的?”这时,聚集到韩司正身边的一名下属,突然忍不住开口骂到:“也不过是占了最先觉醒血脉之能,展示出些许异术,就敢称仙的盗名欺世之辈。”
“闭嘴!蠢材,这话岂是你能乱说的。”韩司正闻言却是突然急了,反手就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其中是非曲直,自有朝廷的论断;我罚你一年的俸料,还不立刻回去闭门思过,反省再三。”
“这位,郎官真是说的好。”然而杜七娘却是笑了,就像看见一只自钻陷阱的猎物,抿了抿朱唇道:“这位的神异尚在天象异变之前,政事堂和枢密院共同认定的,却还不如清正司一个郎官,更加真知灼见啊!”
“如此卓异的人才,我就更想结识一番了。”下一刻,另一个声音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韩司正,听您说清正司的属下,从来都不用遵循政事堂颁下的,《摒平妖邪异事策》的基本法度么?”
“这可真是奇了,我当初明明有幸参与见证,当初的枢密院教导军、诸卫的健锐五营、清正司和暗行御史部;在应天门前共同宣誓,要互通有无,以《平妖策》为基本纲常,要合力共赴时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