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磕头:“是奴才的错,奴才失职。”
淳祈帝声音没什么温度:“你是失职,下去领三十板子。”
江海讷然。
他是从小陪着淳祈帝的,沈太后选了一排人,淳祈帝挑中的江海。
江海也算陪淳祈帝度过许多岁月,也受过苦难,可如今,三十板子,不说颜面尽失,就是打了之后定要数月下不来床的。
他是错了,可……淳祈帝是孝顺的皇帝啊……他也陪伴淳祈帝多年了啊……
江海咽下情绪:“奴才领罚。”
销雪回到云晖宫,地上铺了厚厚的褥子,销雪坐下,看着小九爬啊、站啊,被琉璃带着学走路。
销雪亲手剥开被烤的香气四溢的橘子,递给于嬷嬷一半:“嬷嬷,你早年是在宫里呆过的,本宫向你打听些事。”
“奴婢知无不言。”
销雪笑了笑:“比起知无不言,本宫更想听实话。”
于嬷嬷神色一凛。
销雪叹气:“本宫自华阳殿归来,恰窥见慈母皇太后同陛下争吵。说来自本宫入宫瞧慈母皇太后真慈悲之心,可今日模样却出乎本宫想象,从前慈母皇太后是何模样?”
于嬷嬷眼神虚飘飘的,销雪移开视线:“嬷嬷知道的,本宫只想听实话。若是不方便说便不必说了,本宫下回问陛下也是一样。”
于嬷嬷着急:“娘娘莫冲动去问陛下,奴婢同您道。”
销雪洗耳恭听,于嬷嬷:“原本不是轮着奴婢伺候陛下的,奴婢这是阴差阳错,也就是这阴差阳错叫奴婢晓得或许奴婢能依靠的也就是陛下了。奴婢不是要说慈母皇太后的不是……只是……”
销雪摆手,鱼尾就去关上门窗,于嬷嬷接着道:“伊始太后对陛下还算不错,也颇为体贴,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太后瞧陛下便愈来愈不顺眼,许多时候奴婢看陛下身上都有青紫的痕迹。”
说着,于嬷嬷就有点哽咽:“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块两块,这痕迹从陛下周岁时就有了,且一直没消退。两三岁时,陛下是经常发高热的……有一回,是吹了半夜冷风……”
销雪下意识看了一眼小九,心便疼起来:“虐待皇子?就没有人做主吗?”
“陛下那时才多大,少不更事的……先帝没来瞧过陛下几回,陛下也少在众人跟前露面,到底是……生母,说出去又有谁信?”
“这是为何?”
于嬷嬷摇头:“奴婢也不知太后为何瞧自己的孩子不顺眼……奴婢心疼陛下,只能偷偷给陛下敷药。后来陛下会说会走了,也曾偷偷问奴婢母妃是不是很讨厌他……可奴婢怎么晓得其中症结,只能安慰陛下,陛下性子便一日日沉默下去。”
“后来,嫡母皇太后挑中了陛下,陛下才算……也就那时,陛下求嫡母皇太后送奴婢出宫了……”
于嬷嬷抹泪:“陛下心肠是柔软的,那时陛下才几多大,奴婢真怕他在宫里有个……奴婢是不愿出宫的……但……只有出宫才能保一条命。”
因为楚太后不会想叫半路儿子身边有个类似母亲的贴心人,沈太后会把怒火发泄在于嬷嬷身上。
“如此说来,沈太后这几年的性子和从前变化许多?”
“伊始,沈太后的性子是个安静温柔的,若非奴婢窥听到沈太后对陛下说些极其……的话……也不会知道沈太后是那样偏执的……这回入宫,奴婢开始还担心被沈太后认出来,不曾想沈太后似乎全然忘记了奴婢,性子也大变了。”
销雪啧了一声,当初调查后宫众人之时,沈太后素来沉默又低调,多年也经营着一副好模样,这多年前的往事倒真是没查到。
销雪想到沈昭容:“可本宫瞧,太后对待沈昭容是极好的,难不成是太后